萧肃说:“我和丁天一提过家里的主营业务,他应该很清楚我们和巧颜之间的竞争关系,而且并没有告诉然然自己在和巧颜合作——如果然然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跟你说,对吗?”
方卉慈慢慢地敲着笔尖,说:“我和然然谈谈吧,婚姻大事,不能光靠感觉,方方面面都得考虑周到……阿肃,你能为然然想这么多,不惜拗着她的脾气来,我很欣慰,但是我不希望你想那么多,背什么奇怪的包袱,懂吗?”
萧肃笑了一下,说:“也是一时说跑了,其实并没有想太多。妈,我都这个年纪了,不会那么狭隘。”
“那就好。”方卉慈释然,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他的发顶,说,“走吧,妈请你吃大餐,好久没有和帅哥约会了,我们订个法餐的位子,装个情侣!”
萧肃拨开她的手,道:“少来,让周伯伯陪你去吧,我们俩坐那儿吃烛光晚餐,一看就不是真爱!”
“要真爱干嘛,我这样财大气粗的老女人,都是用包养的!”方卉慈拍他,“还敢拉郎配了,你周伯伯那么辛苦帮你的好基友,你个没良心的小子!”
“他还不都是为了你!”萧肃笑嘻嘻说,内心其实很希望老妈开始一段新感情,周律师和她一般年纪,知根知底,是个不错的人选。
方卉慈神色一黯,随即淡笑着道:“你倒是什么都懂!”
萧肃微敛笑意,内心怅然,这么多年了,她毕竟还是没有彻底走出来。
什么样的爱情,能这么深刻,连死亡和时间都无法令它褪色?
萧肃模模糊糊地想着,有点不解,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秘的向往。
十一月不知不觉地滑了过去,寒流不期而至,一夜之间带走了秋日残存的温暖。
天气倏然间冷了下来,萧肃生得单薄,早早就开了地暖,每天睡觉还要再用空调加持,勉勉强强躲避着靖川市新一轮的流感。吴星宇宿舍暖气不足,冻得像个懵逼的狗子,强烈要求蹭住。萧肃本想答应,被荣锐言辞拒绝了:“他身体好,冻一冻怕什么?越冻还越结实呢,别把病菌带你被窝里,那你还活不活了?”
萧肃觉得他好像还有什么理由没说出来,结果他马上就说:“再说还有我呢,万一传染了我怎么办?”
萧肃看着他年轻j-i,ng瘦的身体,十二月初还穿着那件薄薄的短风衣,里头一件短袖黑t恤,实在不觉得他需要有这种担忧:“不可能吧,流感病菌看见你都得绕着飘吧?”
荣锐想了想,反驳道:“我一外地人,适应本地病菌需要一个过程。”
萧肃被他气笑了:“哦,所以靖川的流感还欺生?”
“你真的希望一个喜欢看耽美科幻生子文的男人住进自己家吗?”荣锐换了个角度恐吓他,“他还说要当牛做马伺候你呢。”
萧肃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但出于对好基友的维护还是说:“你不要瞎扯,他什么样人我还不清楚么?”
荣锐冷哼一声,开启被动技能不吭气了,但整张脸都写着“闲人免进”。萧肃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把自己家当成了他的地盘,反正自从录了指纹锁以后他就无所畏惧了,隔三差五就来吃饭打游戏,还美其名曰“看看大王”。
大王看他还差不多,哪回来不是绿鬣蜥眼巴巴瞅着他求虎摸,他在玻璃缸旁边站半分钟就算献爱心了。
萧肃拿他没办法,只好拒绝了吴星宇。荣锐这才高兴了点儿,这天亲自照网上的攻略给他做了一顿黄焖j-i米饭,以示嘉奖。
萧肃真心觉得他还是更适合做火锅和泡面,不过小朋友勇于尝试新事物是好事,还是很捧场地吃了一大半。
饭后荣锐收拾餐盘,萧肃坐在旁边看大王在吧台上跑圈儿,问起吴星宇的案子:“张婵娟怎么样了?找到她杀尤刚的证据了吗?”
“正在找。”荣锐说,“已经有眉目了,荣锒还在和法医组的人想办法。”
萧肃问:“是什么证据,能说吗?”
“能啊。”荣锐一边擦流理台,一边开始讲。这件案子查起来其实十分棘手,因为尤刚是死在自家别墅里的,所以案发现场有张婵娟的生物痕迹是很正常的事情,根本算不上证据。而抛尸现场因为下过大雨,所有痕迹都湮灭了,更是无法采集到有用的信息。
专案组拘捕张婵娟之后,搜查了她的住处,但没有找到她当天穿过的衣物,据她自己说是旧了捐掉了。但警方怀疑她是杀人的时候沾了大量的血迹所以烧掉了。
好在女人出门很麻烦,除了穿衣服还要背包戴首饰。据保姆说张婵娟当天出门背的是爱马仕的birkin,野生鳄鱼皮款,天价,有钱都要排队好几年买的那种,所以她没舍得把包也烧了,而是送去专卖店做了个保养清洁。
感谢爱马仕繁冗的售后流程,当警方赶到专卖店的时候,张婵娟的birkin还在排队,并没有清理,于是他们在包包的五金件缝隙里提取到了一点尤刚的血迹。
与此同时,留守警局的鉴证人员在张婵娟随身戴的结婚钻戒里,同样也采集到了尤刚的血液。
然而最大的问题依旧存在——作为两夫妻,他们长期生活在一起,哪天割破手指或者流个鼻血什么的,很容易在对方的日常用品中留下血迹,警方又要怎么证明birkin和钻戒上采集到的血迹,恰巧就是尤刚死亡那天蹭ji-an上去的呢?
“是啊,怎么证明?”萧肃也觉得这事儿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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