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新站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下,看着对方的车影绝尘而去,又迎着明亮的日头在原地站了会儿,转过身向公司的方向折返。
陈建良的电话,无疑更增添了林安即将再度从他生活中消失的真实感与具体感,同时,也让这半个月来看似平静无波的日子被兀地打破。
结束了下午的工作,假期归来的小王照例将他送回了竹园,并在他临下车前递过去了一张牛皮信封。
徐新接过,撕开封口的刹那,纸袋中似有什么东西略一晃动,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他微微愣住,手一抖,将纸封倒转,一串钥匙滑落下来。
徐新抬起头,向面朝着自己的小王看了过去。
“这是您之前在翠芳苑装修的那套房的钥匙,今天上午送完您后那儿的中介叫我去拿的。说是……”小王主动解释道,说着顿了一顿,看了眼此刻老板脸上的神色,将刚到嘴边的“林先生”三个字咽了回去,改口道:“说是之前的租客退房了,昨天刚办完的手续。”
徐新没太多的反应,只安静地对着手中的钥匙串看着,直到掌心原本冰凉的触感转为了温热,才低低“嗯”了一声。
小王又道:“还有……我按您的交代托人联系了教部的沈老,带回来了这个,”小王犹豫了下,从一边的公文包里又掏出了个密封的档案袋,线圈拆开后,从中抽出了一份个人申请资料的复印件。
徐新伸手接过,目光停在了表格右上角的一张证件照上。
小王轻声道:“……他……从x中辞职的申请批下来后,又紧接着递交了申请支教的报告。目的地j省,赣州市。”
小王小心翼翼地汇报着,看着眼前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徐新,心里却不知为何,一时竟有些发虚。
他受老板的吩咐去查这个叫林安的,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起初他还以为这位林先生是与徐新有什么过节,亦或是生意上的对手,是以没无声息地就令自己将人家查了个底儿掉,可就在他以为自家老板终于要动手收拾人家时,却又见徐新又是为对方煞费苦心调动工作,又是偷偷亲自安排住处,便只好临时转变想法,以为两人大概不是宿敌是故友,虽然他也闹不清既然是朋友,为什么徐新在为对方做这些的时候还要刻意去隐藏行迹。
可到现如今,小王却觉得自己再次迷茫了。
林安身上最近发生的事故他多少也听到了些许,照理说,这样的事件的确特殊,也确实难处理了些,但如若徐新真要c-h-a手,也没有摆不平的道理,可他老板却对此不但不闻不问,还辗转托人带话,让教局对于对方的离职申请“处理从速”。
这一举动和落井下石火上浇油有什么区别?
小王在心里连连摇头,啧啧称奇的同时,也再不敢擅自对这段扑朔迷离的关系多加揣测。
“通过了吗?申请。”望着申请表良久没出声的徐新忽然开口问道。
小王回过神,斟酌着措辞,沉吟片刻后,还原了沈继民的话:“只要履历没问题,像这种志愿申请很少有不过的。更别提……是像林先生这样经验丰富又意愿强烈的青年教师,平时很少能收到,大多数都是刚毕业不久或者想利用寒暑假的在校生。所以……”
小王观察着徐新脸上越来越沉冷的神色,一时也摸不透究竟是直接说“通过”更能让对方高兴些,还是说“尚在审查”更好。
于是声音也随之越来越小。
好在徐新并没有让他太过为难,y-in郁的情绪只泄露了一瞬,下一秒,已悄然收敛了心神,又恢复了以往一贯的冷漠淡然。
被抽出的纸张又利落地从封口被塞回,随后递还到了小王的手上。
“处理掉吧。”毫无起伏的交代,一顿,又道:“以后也不用再继续盯着了。”说完,推开车门下了车。
时值六点,夜幕已降临。
走入客厅的时候,徐媛也正巧放了学,经过院子时,蔫头耷脑地冲刚将车停好从车库走出来的小王打了声招呼。
“王叔。”
小王好久没跟这小祖宗碰面了,他从老家回来后的这些天,整天都跟在徐新身后忙得脚不沾地,于是之前落在身上的每天接送徐媛上下学的任务也被免了,是以时隔大半个月后冷不丁地又和这从前没少折腾自己的小霸王撞见,一时竟生出了股莫名的劫后余生之感。
同时还觉得有点新鲜。
只因这位一向活力四s,he以混世魔王做派示人的徐大小姐,今晚却给人一种垂头丧气无j-i,ng打采的颓废感。
“怎么了这是?”小王微笑着问。将钥匙收好,三两步跟上前去,和徐媛一道上了台阶——如果徐新结束工作回家的时间恰好撞上饭点,他一般都会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
“学校考试了?”转念一想,又觉得徐媛不会是为这些事烦恼的“凡俗”之辈,便又笑了笑,换了个猜测,“那就是又被你们那个陈主任给拎出去了?”
徐媛却不答,只拉了拉肩带,无声摇了摇头。
之后蓦地抬起头来,颇有些恶狠狠地瞪着几步开外半掩着的门扉,咬牙切齿地问:“我叔回来了?”
“是。”小王恍然大悟,忍不住心底一乐,宽慰道:“没事,你叔最近忙得很,吃饭都想着生意上的事,待会儿桌上你别说话,他不会找你麻烦。”
谁知一向见徐新如老鼠见猫的徐媛听后,却突然冷笑一声,上前几步砰地一声就把大门一推,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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