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他下去吧。”皇帝的语气很是平和。
两个太监哆嗦着用毯子裹起齐湉往外抬。
皇帝扫了齐湉一眼,疲累的人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明天不用他侍寝。”
吊梢眉把齐湉交给小准子的时候,从袖口里掏出白瓷的药瓶,道:“给他清洗完,记得擦上,能收敛伤口。”
小准子呆了呆,感激地道:“多谢公公。”
吊梢眉摆摆手,把手拢在袖子里往回走。
侍奉陛下这么久,陛下对男宠的态度他是清楚的,得宠最多不会超过五日,不允许男宠触碰,更不屑抚摸男宠。陛下的yù_wàng是火热的,眼神是冷淡的,发泄完毕就让男宠下床,动作稍微慢了些的,就会被踹下去。
所以在看到床上那一幕的时候,他的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陛下一只手给齐湉枕着,另一只手放在齐湉的腹部,脸上带着笑意,眼睛流露出一种名为温柔的情绪。而齐湉躺在陛下的怀里,居然在睡觉。
“迎儿,听说前段时间新来了一位,连着侍寝了二十天。”一个穿着戏子服饰的少年抖出一个漂亮的水袖,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少年说道。
“二十天?芙蕖你不是听错了吧?”那个名叫迎儿的少年,一张巴掌大的脸,皮肤透透的。
“内务府的万公公亲口说的。错不了。”芙蕖眼睛一挑,眼波流动,很有几分风情。
“二十天那!”迎儿呆呆开口,想着自己侍寝一夜就疼得死去活来,没将养几天就下不来床,自言自语道:“那位公子得多疼啊。”
“迎儿!”芙蕖瞪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什么!二十天,说不定就可以让陛下记住我们了。”
芙蕖看着迎儿不争气的样子就来气,正待开口,忽然看着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人影在门口一晃而过。
芙蕖是唱戏出身的,眼睛活,一眼就认出了谁。
“小准子!”
小准子回头看到芙蕖和迎儿,赶紧上前打着千道:“奴才给两位公子请安。”
“宫里新来了一位,住在西郊别院里?”芙蕖的态度有些傲慢。这种低等的奴才不是他巴结的对象。
“是的。”小准子低着头回话。
“听说侍寝了二十天,陛下记住他的名字了吗?”芙蕖抖了抖自己的戏服,装作有些不在意的问道。
“啊,”小准子有些困惑地抬头,道:“奴才不知道。”
“公公,那位长什么样啊?”迎儿好奇地问道,芙蕖也盯着小准子看。
“长得好看。”小准子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如何形容,只觉得齐湉长的好,好到哪里又说不上来。
“好看,也不过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陛下图个新鲜,时间一过谁还记得啊。”芙蕖酸溜溜地贬齐湉,却不知陛下对他一时的新鲜劲都还没有兴起。
迎儿点点头,觉得芙蕖说得有道理,接着道:“也是,那位碧柳儿,前段时间得陛下喜欢,隔三差五地召去侍寝,转眼陛下就赠给王爷了。”
芙蕖笑了起来,话语夹着尖刻,道:“估计这位也差不多,说不定明儿陛下就指给哪位侍卫了。”
“齐公子和他们不一样。”突兀的声音响起。
芙蕖脸色都变了,道:“你说什么?”
“公子和他们不一样。”小准子又重复了一遍,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公子身上没有媚气,干净清爽,仿佛画中走下来的人物。
他们是谁,他们还不是指男宠,芙蕖本就有几分傲气,心眼又不大,觉得被一个下等的太监羞辱。上前一步,揪着小准子就打:“你说谁不一样!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
小准看着芙蕖火气大,不敢说话了。被芙蕖扇了几个耳光,又踹了几脚,也不敢还手,忍着痛,眼睛却有些红起来了。
一旁的迎儿拦着芙蕖,回头对小准子说:“快走快走!”
小准子进来的时候,齐湉一眼就看到了。
小准子没有抬头,只是整理着桌上的东西。
“脸怎么了?”
小准子干笑着,抬头道:“摔了一跤,可疼了。”一副龇牙咧嘴的怪模样。
齐湉看了他一眼,道:“把上次那些药拿过去擦一擦,好得快一些。”
小准子答应了一声。回头照镜子的时候,又吃了一惊,这哪是摔跤可以摔得出来的啊,那五个大咧咧的指头印在脸上呢。
☆、规劝和教导
太傅孟元之来的时候,一旁的太监正唱着菜名,一盘盘j-i,ng致的菜肴被端上来,整齐地摆在桌子上。陛下面无表情地坐着,准备用午膳。
孟元之是皇帝的启蒙老师,以博闻强记见长,幼童时即能背诵古文观止,未及弱冠就状元及第,后成先帝的入幕之宾,在夺嫡之战中与齐辛并称“齐谋孟断”,又爱留着胡须,人常称“孟美髯”。先帝登基之后,便任了太子太傅,就逐渐淡出朝堂。只是先帝宾天之时,一句:“以天下累先生。”令众人错愕,至此也奠定了孟元之在大德一朝的超然地位。
皇帝垂髫之时就受孟元之教导,关系自是亲厚。加上天家严格,即使骨r_ou_相见也规矩繁多,一行礼二跪拜的,想表达感情的机会就少了。真正扮演严师慈父角色的,多半是孟元之。近年来虽然孟元之恪守身份,有些疏离,但是幼年时积下来的感情仍在。
皇帝开口道:“太傅陪朕一起用膳吧。”
孟元之谢了恩就坐了下来。
孟元之知道君臣同坐是不合礼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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