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多雨,夜里的一场小雨将她脖颈涌出的血晕开,冲向小路旁边长满青苔的泥土中。她的衣服已经s-hi透了,马尾撒开,长发铺洒在脸上,眼睛与嘴都没有合上,死亡将她最后一刻的绝望与痛苦定格了下来。
“尸僵已经扩散到全身,尸斑出现在背部、大腿后方,并大面积融合,指压不褪色,角膜高度混浊,眼结合膜开始自溶。”东城分局刑侦支队的法医蹲在地上进行初步尸检,“死亡时间在12小时左右,她是在昨天晚上9点前后遇害。致命伤位于颈部,利器切断了她的颈部动脉,造成短时间内大量失血。”
“这是什么痕迹?”蓝巧指着尸体额头上的血孔问。
法医摇头,“暂时还不清楚造成它们的工具是什么,但我确定,这是死后伤。”
蓝巧面色凝重,想起不久前去刑侦局开过的会。重案组目前正在侦查的一起案子里,被害人身上就有意义不明的小孔。
这起案件与重案组手上的案件有关系?
接到东城分局的案情通报后,明恕立即出发赶往位于冬邺市东南角的绿凰山,上车时看见萧遇安也在。
“萧局?”
“上来吧。”萧遇安示意身边空着的位置,“听说死者头上有小孔,我也去看看。”
警车飞驰,半小时后停在“居山群墅”通往绿凰山的窄路旁。
“从这里上山?”方远航问。
“从这里走近一些。”蓝巧说:“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了,是‘居山群墅’的业主朱玲珑,24岁,冬邺市本地人。从她遇害时的着装来看,她当时正在绿凰山里夜跑。门禁处的监控拍到了她。”
经过门禁时,明恕问:“她就是从这里入山?”
蓝巧点头,“从以往的监控可看出,朱玲珑每天晚上8点半左右都会进入山中,10点左右回来。这个门禁是绿凰山和小区相连的唯一一个出入口。”
“小区打着绿凰山的招牌,但其实他们并不对进入绿凰山的居民负责。”明恕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眉心皱起,“我印象里绿凰山是座森林公园,怎么看着这么荒凉?连基本的照明设施都没有。”
“森林公园主要位于北段。”蓝巧身为东城分局的刑警,对东城区自然比明恕熟悉,“这里等于是绿凰山的后山了,基本上没有游客会过来。”
明恕道:“也就是说,这里虽然号称‘居山群墅’的后花园,也号称绿凰山森林公园,但其实是个‘两不管’的尴尬地带。”
蓝巧叹息,“对,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但任何人都可以到这里来。朱玲珑一个女生,长期在这种地方跑步,安全隐患一直存在。”
说着,众人已经赶到案发现场。
那是一条本该用幽静来形容的小路,树叶参天,一些已经黄了,一些仍旧保持着翠绿,它们在朱玲珑上方纠缠成了一片穹顶,若是忽略下方的惨状,甚至可以看做城市里难得的美景。
邢牧首先走上去,查看之后道:“和黄妍、李兆丰一样,也是碎冰锤。”
明恕问:“现场有没有发现别的线索?”
分局的痕检师摇头,“凶手和被害者的打斗过程很短暂,被害者可以说是瞬间就被制服,其指甲、口腔没有发现凶手的皮肤组织。”
法医补充道:“也没有被侵犯的迹象。凶手与被害人相比,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这时,蓝巧突然接到技侦队员的电话,对方情绪激动,说绿凰山南7口附近的公共监控拍到了可疑人物。
城市边缘地带的监控还没有完成更新换代,夜间拍摄的画面质量堪忧。
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到,昨天晚上8点12分,一个极其古怪的人背着背包,由南7口进入绿凰山。
说他奇怪,是因为他的脖子上并不是正常人的头颅,而是一个硕大的狼头!
9点49分,此人再次出现在南7口附近的监控中,随后向西沿街离开。
绿凰山南段本就偏僻,而南7口即便是白天,也少有人经过。在摄像头两次拍到此人时,周围都没有目击者。
“周愿。”明恕说:“给画面做清晰化处理,我要这个狼头的细节特写。”
周愿点头,“明白!”
案件正式移交到重案组。
邢牧对尸体进行了解剖,明确朱玲珑在遇害前并未服药,处于空腹运动的状态。凶手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具有明确指向性的线索。而从致命伤和死后小孔呈现的情况来看,凶手正在一步步“进化”。
黄妍颈部的创口最为狰狞,像一张血盆大口,血管、气管向外翻出,凶手在行凶时用了极大的力气,并且可能因为担心无法将黄妍杀死,而反复割刺。黄妍胸口的小孔密实、彼此重叠,深浅不一,反应出凶手当时波动、不平静的心理状态。
李兆丰和朱玲珑的创口都相对“干净”,李兆丰脚掌被碎冰锤戳刺两次,朱玲珑的额头只被戳刺了一次。这说明凶手在有了经验之后,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
尤其是在杀害朱玲珑时,他甚至是游刃有余的。
“凶手一定知道自己会被摄像头捕捉,但他无所谓,他有头套。”方远航说:“我怀疑凶手在杀害李兆丰时,也戴着那个狼头。”
“通过监控测算出来的凶手身高在1米79到1米81之间,看体型是男性无误。但他戴狼头的原因,恐怕不止是为了掩饰身份。”明恕缓慢道:“狼头对凶手和被害人来说都是一个具有某种意义的道具,凶手希望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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