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夜,大雨倾盆。
林厌浑身s-hi透了回到家,跪在他面前。
“爸,我要报警校,将来当警察。”
他抄起茶杯就砸了过去,碎瓷划过她的眼角眉梢,殷红的血缓缓渗了出来。
“滚!志愿我已经给你填好了,考财大的工商管理,将来做个老总有什么不好!”
林厌抬眸,冷冷讥讽他。
“像您一样除了只会挣几个臭钱,窝囊一辈子,碌碌无为吗?”
林又元拐杖狠狠点在地上,戳得咚咚作响。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想为你那个朋友报仇?”
他冷笑,将少女的自尊踩得体无完肤。
“别做梦了,你看看你自己,打的过谁,身上穿的,吃的用的,哪一件不是你嘴里的臭钱买的,这么看不起林家,看不起林家的钱,那你就滚啊,滚出这里,别回来啊。”
少年林厌蓦地红了眼眶,在警局里受到了冷遇,回到家又被父亲冷嘲热讽。
她想要的无非也就是为好友查清真相罢了。
林厌知道,她走出这个大门,没有人会认识她,没有人会卖她面子,所有人对她好,亲近她,谄媚她,都是看在林又元的份上。
彼时的她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即使她的内心无比痛恨这个家给她带来了光环和枷锁,但她还是不得不向这个父亲低头。
她头一次张嘴叫“爸”,亦是头一次跪下来磕头求他。
“爸,爸,我错了,求求你,帮帮我吧,他们都不告诉我初南是怎么死的,我只是想替她查清真相,她来过我们家,你见过的呀,她才刚刚十八岁,她成绩很好,可以上清华北大,她那么优秀,那么善良,不应该枉死……”
林厌叩首,跪在了他面前泣不成声。
“您不是认识很多人吗?帮帮我好不好?我就求您这一件事,就这一件事。”
她说着膝行过来,抱住了他的腿。
那是他们父女两人之间最亲近的一次。
看她哭得厉害,林又元颤抖着手,其实很想摸摸她的脑袋,就在这时,有人轻轻推门而入,愕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叫了一声“林叔”。
那摸向林厌脑袋的手又垂落了下来。
他略略点头:“舸儿回来了。”
随即对林厌板起脸,拿拐杖踢开了她。
“你走吧,就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林厌摔倒在地,半天没能爬起来。
还是林舸快步走过来扶起了她:“怎么了,这是?”
林又元拐杖一指:“你问她,好好的财大不上,考什么警校。”
林厌弯了一下唇,心灰意冷,拂开林舸的手,转身离去。
“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再也不会求您了。”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老老实实按照我的安排去考财大,二,你今天走出这个门就和林家再也没有关系。”
林舸一看这阵仗也慌了,去扯她的衣角。
“你说句话啊!”
见她不答,林舸又去求林又元:“叔,厌厌不管犯了什么错始终是咱们家人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出了什么事咱们慢慢商量,不要赶她走。”
看着这个侄子脸上的诚恳和焦急,林又元唇角这才浮出了一丝欣慰。
“你别管,刚从美国回来不是还在倒时差,去休息吧。”
林又元做人尽善尽美,对外是慈善企业家,对内是抚养哥哥遗孀和子侄的好叔叔,唯独对她,不是一个好父亲。
林厌冷笑,捏紧了拳头。
“林舸这事跟你没关系,给我滚开。”
她转身迎上中年人犀利的眼神。
“这个门我今天还就出定了!”
“好,好。”林又元不由得为她的勇气鼓掌,吩咐人很快起草了一份协议书,递到了她眼前。
“签吧,签上你的名字,再盖个手印,从此林家的一切再和你无关,你除了这个名字一无所有,当然,你是成年人了,改不改名字是你自己的选择。”
落下自己的名字就意味着,林又元再也不会给她一分钱,她大学四年的学费,生活费,留洋的费用,日常开销,全部都得自己想办法来解决。
彼时她离十八岁生日还有几天。
林厌咬紧了牙关,眼眶通红。
林又元看着她犹如一头暴躁的野兽一样满怀恨意,又隐忍不发,淡淡道。
“还有你的手表,价值九万人民币的绿水鬼,去年生日的时候送你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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