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焯存了这样的心,再对着学子文人,就换了副面孔,话里话外都是八贝勒如何礼贤下士,如何谦虚待人,如何心怀天下,这边本就受了八贝勒的大恩,听了更是欢喜,何焯的江南之行,真是事事平顺。不论什么样的珍本孤本,只要提到八贝勒的名字,就有人主动献上,毫不吝啬,这着实叫何焯惊讶。
康熙带着儿子们在塞外,避开了京城的骄阳,饮着塞外的好酒,快活的很,小阿哥们也迫不及待在皇阿玛面前显摆自己。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比拼的尤其厉害,看着个头相似,面庞相近的两个娃娃顶牛一样,也是有其中乐趣的。
让小儿子们拿侍卫们练了回兵,康熙拈着胡子笑了,看样子,等回去就可以着手筹备粮草了。
从来好梦易醒,琉璃易碎,对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巴巴赶回来过中秋节的康熙,原本是想着一家团聚乐呵乐呵的。
他还还来不及把草原上打到的皮毛分给后宫,裕亲王就呈了一件炭笔写满了的汗衫给自己。
康熙捧着密密麻麻的汗衫,眉头一直没松开过:“裕亲王,这是如何到手的?”
裕亲王敛眉叹息:“哪里是臣去搜罗的?是送信的送错了地儿,被五阿哥看到了,交给皇太后了,这才到了臣的手里!”
:“这狗奴才,怎么就这么大胆?他当朕的儿子是什么?”康熙的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裕亲王的背上更寒冷了。
:“你瞧瞧,他说同太子相约举兵逼宫,人选都定好了,队伍也拉起来了,只等太子振臂一呼,就能集结起来,替世间把朕这个昏君除掉!”干瘪的声音里满是疲惫,裕亲王哪里敢说什么,这种皇室秘辛,若不是被皇太后交付,他是真心不想管啊!
看着裕亲王的沉默,康熙也不责备,半晌,闷闷地笑了:“朕也知道你不好说什么,可是老哥哥啊,朕这心里是真的苦啊!”
裕亲王其实心里清楚,皇帝不过想问问,逼宫这事,到底是不是皇太子筹划的!可是,这种事情,自己怎么能开口呢?国君同储君之间,没有多少空间是留给他人的!
康熙同裕亲王沉默地对坐着,一直到深夜,最后是皇太后派了人过来,康熙才放了裕亲王回家去。
索额图的汗衫最后还是被康熙交给了太子,皇太子立刻跪了下来,指天立地誓神劈愿,自己一无所知,康熙疲惫地摇摇手:“朕本来想保全你的母族,可现在,朕只想保全你,保全我们的父子之情,你且记住,朕的耐心同爱心都是有限度的!”
八贝勒在自己府里捧着凉茶喝得不亦乐乎,康熙终于忘记自己了,武教习们在家过得挺好,弟弟们也乖巧,多幸福啊!
隐隐地,他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可是想来想去都想不起是什么事情,只好抛之脑后。
已经定了九月出兵,十三阿哥同十四阿哥练武练得更勤快了,连十阿哥都少跑过来闲坐,八贝勒每日伴着四贝勒在户部想法设法地弄银子,唯恐苦了弟弟们。
想起好久不见弟弟们的八贝勒,着实有些想念他们,想着出征在即,自己还有事情要交代,便下了张帖子,把弟弟们都请了过来。
多日不见,弟弟们都黑瘦,连十四阿哥都晒黑了,八贝勒心疼坏了,隔着衣服去摸,还好,都是腱子r_ou_,满意地点点头:“就要出兵了,东西可齐备了?”
:“恩,预备起来,吃的喝的用的都有。”十三阿哥最先开口:“四哥派人送了张清单过来,按单子备下就好。”
:“哪里是四哥的意思,明明是德妃娘娘吩咐四嫂预备的好不?”
十四阿哥在宫里早得了消息,撇着嘴巴不屑,明明是母妃心细,四哥居然自己居功,拉拢人心,真不要脸!借花献佛,一点诚意都没有。
十三阿哥不欲在外人面前同十四阿哥分争,嘿嘿笑了起来,不做声,八贝勒点点头:“德妃娘娘久经世事,的确有经验,你们按娘娘吩咐的预备,定然不会错!”
闲话了几句,后面侍女端出来个盘子,里面是层层叠叠的白色棉布,八贝勒让十阿哥上前来:“你的绑腿呢?”
十阿哥抬腿蹬在桌角上,撩开袍角,露出了浅蓝的香云纱裤子,小腿上是同色的绑带,紧紧束缚着。
八贝勒弯腰,亲自把他腿上的绑腿解了下来,拿过盘子里的棉布绑腿,一圈圈给他绑起来:“在战场上,棉布可比纱要有用,能吸汗,能止血,还能做陷阱,遇到什么危机,沾点儿狼粪就能烧出信号来。”
十阿哥由着八贝勒一圈圈地给自己绑着小腿:“知道,哥,我们都不是那等只要虚面子的人,你放心吧!”
八贝勒嗯了一声:“出门在外,你是大哥,有什么多看顾两个弟弟,知道吗?”
十阿哥一一都应了,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也都站起来:“多谢哥哥挂心。”
侍女把盘子上的白棉布交给了阿哥们的随从就退下了,八贝勒又开口了:“打仗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不求你们立什么大功,历练一番也就行了,到底还小。”
顿了一下又说:“战场上以命相搏,还是人心靠得住,纵然你们是皇子,有些事还是要自己领悟。”
十阿哥看着八贝勒停了手,抬起头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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