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看见他,忙抢几步过去,笑嘻嘻看着他:“舅舅往哪里去啊?”鄂伦岱头皮一阵发麻规规矩矩打个千儿:“八爷您有什么吩咐就直说,我是您哪四五门子的舅舅?别让人听见了笑话!有什么事您就说,我老佟帮得上就帮,说得上话就说,别搞这些虚的,我心里糁得慌!”
“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次次都是找您打秋风的?”胤禩笑着接了话:“就不作兴我有什么好处到您跟前?”
鄂伦岱也不做声,胤禩拿出那盘鹿筋塞给他:“上次辛苦您为弟弟求情,这是小九他舅舅送来的,特特要我拿了过来给您!”
接过东西,鄂伦岱拿在手里就知道是上好的东西,心里盘算着可以做把好弓,脸上已经带出几分喜色,嘴上却不肯让人:“哟,到底是阿哥,就是好东西多,只是平白无故收这么个好物件,我却不敢说能打着好猎物再分给十爷啊!”
“您这就见外了,难不成皇阿玛跟娘娘素日都不是把你们佟佳氏当自己人来往着?逢年过节,只怕你们家库房小,装不了,这会子我们小辈的巴巴儿来孝敬,还好意思跟我们叫穷?”胤禩抿着嘴巴笑着。
想了想,鄂伦岱望着胤禩也笑了:“八爷,今儿还没用晚膳吧?”也不待胤禩说话,拿那蒲扇大的巴掌搂着胤禩就往外走:“让我们奴才也接您吃顿新鲜的吧!”胤禩年纪尚小,身量未足,哪里是他对手?
跌跌撞撞就被带出去,也不叫骑马,鄂伦岱自己牵出匹马,飞身跨上去,把胤禩往怀里一提,冲着胤禩的随从大声说着:“你们八爷我带走了,放心,管全须全尾的给你们带回来,不叫你们吃挂落。”就带着几个相熟的侍卫一行飞驰而去。
跟出来的侍卫都是天子近臣,八旗的名门之后,他们的马匹虽不如皇子阿哥们,但也是良种,鄂伦岱骑术也j-i,ng良,胤禩偎在他怀里到也不觉颠簸,只是他身上火药味混着汗味儿,那气味不太随和,只把胤禩熏得难受。
马匹刚刚过了盛京的县衙,就看见一列罪徒的队伍摇摇摆摆向着北门前行,胤禩冲着鄂伦岱大喊:“停下,让我看看。”鄂伦岱勒住了坐骑,近前看正是前日被判流放的陈家三口人,那陈刘氏青衣布裙,手上还带着镣铐,背上只得一个旧包袱,一步一顿走得甚是艰难,身后就是她两个儿子,满脸悲戚之色。
胤禩望着他们一阵心酸,还没做声,鄂伦岱已经翻身下马,也把他给抱了下去,一边低声问着:“这就是那天被逼杀人的妇人?”
胤禩点点头:“是啊,就是那可怜妇人。”
前面几个侍卫也拉马转了回来。看着那队伍,有前几日跟着去审案子也认出了那陈刘氏,站在一旁私语着,鄂伦岱回头冲着他们说:“今晚的娘们爷请了,把你们身上的银子都给爷。”说着就走过去挨个搜罗他们的口袋。
那几个侍卫也是热心人,浑身搜刮,连值钱点的佩饰也拿了下来放他手上,鄂伦岱捧着一堆银两细软,将大点的银块都放一边,拣出些方便携带的,从怀里拿出块绣花帕子包上。
早有眼尖的看见:“哟,老佟,这又是你哪个相好的表子送你的表记啊?”鄂伦岱粗声回了句:“你表姐昨儿送我的,还托你姐夫我带顿棍子给你这不长进的小子!”
胤禩知道他是想给那妇人,也在自己身上上下搜刮,可惜出来的急,两手空空,好容易看见自己辫子上打着几颗珠子当结,也不耐烦解开,直接扯下来,走过去递给鄂伦岱,鄂伦岱也不抬眼,接过去就包进帕子里,又扯着胤禩一起走过去:“八爷,你成日家能说会道,你去跟那妇人说话去,叫她莫要难受。”
那押队的衙役早瞅见他们两个,有见过胤禩的知道身份,早让队伍住了等着他们,胤禩和鄂伦岱匆匆过去,站在妇人面前,鄂伦岱憋了半天好容易说声:“兀那婆娘”,就结巴了半天,想了想把手里的帕子交给胤禩,自己捧着几十两银子去跟押队的衙役说话。
:“哎,押队的,这银子给你路上打点花费,尽够用了,不许勒索那妇人,爷的耳目灵着呢,到了黑龙江也有爷的人,若是他们有个一星半点差池,爷管定不与你们干休!”
那衙役惯是会来事的,见了银子,早笑得眼睛没了缝,小心接过银子,躬身说:“大爷您放心,我们都是本乡本土的,怎么会不照顾?说起来小人跟那妇人还沾点小小的亲,照顾她也是应该的,哪还受的起爷的打赏?”
:“你们押队山长水远的,本也辛苦,得点打点也是应该的,只是别跟爷虚应故事!知道了有你好看的!”
那衙役连连打躬作揖,鄂伦岱才满意离开。
这边胤禩对着那妇人也是没有话说,陈刘氏也只是一开始抬头望了他一眼,就低头不做声了,倒是旁边的两个儿子靠过来依偎着母亲,警惕地看着胤禩。
胤禩想了想,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那个小的,:“黑龙江那边天寒地冻,你们照顾好母亲,这些,你小心收着,路上花费大。”那孩子胆儿却小,只拿眼睛看着母亲,那陈刘氏仿若泥雕木塑,再无半点表情,那孩子也就怯怯地不敢伸手。
倒是那个大的突然伸过手来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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