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二年
七月末,东小院
荷池中的锦鲤摇曳着尾巴躲到小桥下,王朝倾提着食盒悄悄儿地迈进院子。李英站在廊下冲他摇了摇头,王朝倾了然地转身进了茶房。四阿哥被福晋请去了前院,苏大公公一早钻进了被窝,现在还没动静。
四爷卧房内,晨起的阳光被雕花窗棂割成点点碎斑,摆在青玉瓷缸中的冰山缓缓滑落,蒸腾出徐徐凉意。苏伟在床上扑腾着翻个身,一双大眼睛透着血丝,却怎么也闭不上。
四阿哥派张保查府内奸细的事儿,苏伟听得很清楚。康熙爷到底知道多少,如今还做不得准。四阿哥给苏伟的解释,大概是千百种可能里结果最好的一个。只不过,以如今的形势而言,苏伟实在无法劝服自己,去心甘情愿地做一个掩耳盗铃的傻缺。
“师父,”在廊下昏昏欲睡的小英子,被推门出来的苏伟吓了一跳,“您起来啦,王公公送早膳来了。”
“我不饿,”苏伟挑了个有y影的地方蹲下,托着下巴望着小院里郁郁葱葱的景致发呆。
小英子挠挠头,走到苏伟身边,跟自家二师父并肩蹲在一起。
“小英子,”苏伟有点儿无j打采,“你跟着师父多久了?”
小英子眨了眨眼睛,“恩……我是三十一年跟着师父进正三所的,如今算起来有十一年了。”
“十一年了!”苏伟有点儿惊愕,转头看了看李英,当初那个木头脑袋的熊孩子,竟然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跟在他身边十一年了。
小英子被苏伟盯得莫名其妙,寻思了半是今儿个打下的猎物,知道太子殿□子不好,特送来与您同乐。”
太子扬了扬嘴角,“他这时倒挺会做兄长的。”
小初子暗暗地撇了撇嘴,“殿下一直称病,最近直郡王那儿可是热闹呢,一是苏公公要用。”
张起麟蹙了蹙眉头,伸手捅了捅站在一旁的张保,“喂,苏公公是不是在查什么?”
张保瞥了张起麟一眼,“你去问他啊,我怎么知道?”
“切,猪鼻子c大葱,”张起麟瞪了张保一眼,“你当我不敢问啊,哼!”
福晋院里
诗瑶小心翼翼地迈进卧房,冲福晋福了一礼,“主子,西配院都收拾好了,耿氏还算懂事儿,没有一点儿怨尤的样子。”
福晋低头一笑,颇为冷淡,“有什么好怨尤的,一个月贝勒爷就去那么几次,住哪里不是住?”
诗瑶抿了抿唇,向福晋身旁走了两步,“主子,您不要太为难自己,李氏就算封了侧福晋,离您也差一大截呢。更何况,咱们有弘晖阿哥,这西配院里再翻腾,也挡不住嫡长子啊。”
“你不懂,”福晋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没把侧福晋的事儿放在心上,哪怕四阿哥为李氏、宋氏都请了封也无所谓,哪个府上没几个侧福晋、庶福晋的。我只是莫名地觉着累,觉得没意思……”
“主子,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诗瑶为福晋轻轻地捏着肩膀,“奴婢听人说,隔壁八贝勒府上,如今连个侍妾都没有。八福晋独占着八阿哥四五年,一个孩子都生不出来。g里良嫔娘娘人微言轻,连个格格都塞不进去,如今若真论起子嗣稀薄,咱们府上还轮不到呢。”
“八福晋一贯跋扈,她娘家显赫,也无可厚非,”福晋按了按太阳x,“我是不欲跟她比的,你们也不许再瞎传瞎听。咱们府与八贝勒府虽然近,但看四阿哥的态度就能看出,是不想与八阿哥多有牵扯的。让奴才们谨言慎行,若有乱了心思爬墙头的,严惩不贷。”
“是,”诗瑶略一征愣,俯身领命。
清晨,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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