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晚上仍是不踏实。那天大约自季蔷儿走了两三年,她照例是收拾好药枕头边上放好刀才肯睡,可半夜莫名的醒了,一屋子血腥味儿。她吓了一跳,因为她的位置应当是很严密的,而机关也没有响动。再一看,竟然是季蔷儿。她还是伤的那么重,真像是她说的那样,回来找孟璇月救命了。
孟璇月当下就清醒了,从床上弹起来找药的时候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这一次的情形比几年前好,因为地位高了,用的药好;而且实力也强了,回春的效果好了很多。折腾了大半夜,她才把季蔷儿收拾干净——然后顺手把了把脉。
季蔷儿手腕一入手,孟璇月就惊了。
喜脉。
她顿时就没心思治了。季蔷儿跟化形的魂兽走了这无妨,是她自己实力太低;但嫁了人连知会她都不曾,这让她有些心寒。而且打心底里,她是宁愿和季蔷儿混几十年,且大概是嫁不了人的——因为两人这身份实在尴尬。但现在季蔷儿竟这么抛下她走了,和一个她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又是男人!
她早就不信任男人了。
心思转了许多遍,孟璇月估摸着自己是睡不了觉了。看着季蔷儿呢,又觉得心里痛;便给她净了身,自己到隔壁房间发了一夜的呆。次日挺早的时候,季蔷儿便醒了,看了看自己身上,知道孟璇月已经处理过,四下望望却找不到人。她活动了一下因伤而僵硬的手腕,试图起来,然而身上确是没劲,又倒回床上。这一下动静挺大,孟璇月本来一个人心烦着,听见动静赶紧丢下手里的事又跑了回来。“你又作践自己身体,莫要仗着是荆棘蔷薇便不当回事了!”
季蔷儿耸了耸肩,没答话。孟璇月于她离去的时候,已经变了许多了,从十六岁的青葱少女长成了女人,气质也变了不少。她自己进来时已经了解了孟璇月的势力范围,既高兴她如今的地位,又想着别是走了那条路;现在一打照面,果然是了。然而她只是心疼,因为曾经的孟璇月是十分干净的大家闺秀,现在却脏了,无论如何都有些自责。孟璇月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身子,本以为对这种事早就无所谓,一见季蔷儿却又觉得有些羞耻。她便扯了扯根本没多少布的裙子,在她一旁坐下,省的露那么多该不该露的肉。“你这次回来,可是遇上什么事?这三年你过得可好?那人待你如何?”
提起这三年,季蔷儿便深深叹了口气。她自孟璇月以后,未曾再遇上过不拿她魂兽身份当回事的人,以致竟真逃跑了三年之久,且以后还会更长;这一会也就是仗着荆棘蔷薇隐蔽性强,才能回来找她回个血。“武魂殿那群混蛋还在找我,出了四五个□□十级的了,真大方。”她大概解释,“我可能杀了他们二三十个了?还在来新的,也不嫌烦。”
她讲的时候,孟璇月就很心疼。后来谈到那男人还算护着她,实力也着实不错的时候,孟璇月便突然想起来了。“你何时许了人家,竟也不告诉我,枉我拿你当亲姐姐!”
季蔷儿先是笑,说可别,然后意识到许了人家是什么意思,连忙否掉了。“哪来的话,我就和他同路!”
孟璇月一脸失落。“你倒真不信我,明明孩子都有了!”
季蔷儿便是一惊。“我都不知道!有这么……”
话说到这儿,她便住了口,脸色变得挺微妙。孟璇月还在说她,“都两个月了,你还说不知道!你现在这么危险,还要孩子,哪来的时间养?你若是真想留个后,过了七十级再说我也不拦你;你现在……”
季蔷儿赶忙截她的话。“这并不是我想……谁知道这么巧!”
孟璇月便显得有些忧虑,因季蔷儿这孩子并不是计划内的。“这孩子,你是要是不要?你这脉象我是不会看错的,这当口确实是不大合适……”
季蔷儿沉吟了半晌,摇了摇头。“总归是我的血,就这样吧。毕竟是荆棘蔷薇的血脉,留个后也好。”她顿了顿,又道,“你现在事也多,忙你的吧。我过后就走。”
孟璇月想留,她没让,硬用藤蔓把人推了出去。只是走之前孟璇月想起了什么,扒着门框扔了句话。“你若是要走,把那荆棘蔷薇收了;看着那东西总能想起你,怪别扭的。”
季蔷儿也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来这种事又发生过几次,多是在晚上,大半夜的被季蔷儿摸进卧室的;也大多都带着伤。治伤的时间也短,因为荆棘蔷薇的吞噬能力很强,莫约也就一天。两个人一般也就趁这段时间交流交流,虽说离得远,但竟对对方十分熟悉,不说了如指掌也相差不大。期间季蔷儿把孩子带过来给她看过,是个小姑娘,长得像她。
“生她的时候差点没被那群混蛋发现。”她的语气显出一副庆幸的样子来,拍了拍小孩子的襁褓。“还好躲得快,不然血腥味大概会招狼的——那阵子身子虚着呢。”
孟璇月也看了看那孩子的样子,挺可爱,尤其是眼睛像极了季蔷儿。她却不怎么喜欢这孩子,也许是因为她经常给季蔷儿带来麻烦的关系;又或者是她的出生本来就源自一场意外。季蔷儿还说要让她给起名字,说是看的书多,比她自己起的好听;她也推不过,再说给季蔷儿的孩子起名这件事也并不使她抗拒。大概想了想,她问季蔷儿,“不若叫她季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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