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依命坐到他身后,用毛巾包裹住少年的后脑轻轻摩挲起来,待半干后,从左右侧挽住他的乌色长发托到后面裹在毛巾里拧转,细细擦拭。
姜逢是庶子,小时候不受重视,有时甚至连饭都吃不饱,要靠着当下人才能谋求生路,对这种服侍人的活计轻车熟路,擦头发更是小菜一碟。
他本以为封逸要他做奴仆只是单纯地羞辱他,毕竟他们两族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可是直到现在,除却一巴掌,少年竟没做出任何过分的举止来。
就连那一巴掌,都是他用激将法才逼得封逸失控的。
姜逢从来没怀疑过封逸和那群设计埋伏自己的渣滓是一伙的。如果这个单纯幼稚的小孩子在他面前撒谎,真相会由那双澄澈如碧的眼睛自己说出来。
对于熟谙厚黑之道的龙族少主来说,即使被封住力量,这条在象牙塔里久住的蛇宝宝也实在太好拿捏了。
他暗了暗眼神,故意扯住封逸的一撮头发往后扯,疼得蛇宝宝嘶的一声稍仰起了小脸。
少年向后曲起的颈线曼妙柔美。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姜逢继续往后一拉,少年整个人便倾倒过来,好在及时用手撑住长椅的边缘,才不至于落进姜逢的怀里。
姜逢略觉可惜地暗叹。封逸转过头不满地瞪着他。
一张脸蛋皱得凶巴巴的。
“弄疼您了?”年轻的男子满含歉意地看着蛇族少主,“我之前没有做过这种事。”
他发现蛇族少主很好哄。只要他尊称“您”或者“主子”,少年就会乐得心花怒放。
这次也一样。封逸闻言只是轻哼一声,便背过身去。
姜逢低着头,继续为他沥干s-hi漉漉的青丝,心里暗涛涌过。
连斥责都没有?
太过于纵容了。
这样的忍耐,完全超出了一位主人体恤奴仆的范畴。
可是没由来的纵容,永远都是靠不住脚的。
封逸在静室修炼了一会儿,侍女将他的床榻铺好,便回屋就寝。
姜逢正要跟着侍者一起走出去,封逸手腕一转,他头颈上的寒冰玉环又显现出来,末端的锁链牵在少年的手里,被拉得紧紧绷直。
封逸略扬起头,拖长音调,傲慢地命令道:“臭虫,过来给本大爷暖床。”
对于这句霸气测漏的台词,高贵冷艳的蛇族少主已经酝酿了好久!
姜逢挑挑眉毛,来到他身边,抱起清瘦娇小的少年。
再次感受到手臂间轻得离谱的重量,姜逢的动作都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谨慎,贴着他胸口的黑发少年好似一件j-i,ng致易碎的工艺品,稍微一用力就会被弄坏。
……姜逢确实有点想弄坏他,
他想看看,这个高傲得像只孔雀的蛇族少主哭出来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番风味。
不过不是现在。
如果少年知道了他那不可告人的心思,绝对会用鞭子抽死他。
姜逢抱着封逸躺在床榻上,帮他盖好被毯。
蛇族体寒,姜逢所触及到少年的每一处肌肤都透着微薄的凉意。
封逸睡的是暖玉床,但区区石头的舒适感怎么比得上人形抱枕。他圈住姜逢的颈项,惬意地舒了口气,在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上蹭了一下。
这一下好似蹭到了姜逢的心扉里,让他呼吸一滞,不由自主地按住蛇宝宝做贼的小脑袋,喑哑低沉地哄道:“别闹。”
“刁奴,谁允许你命令本大爷的……”封逸闭着眼睛轻声嘟囔,鼻音散碎,“给我讲故事。”
“不会。”
“不讲本大爷就咬死你。”
姜逢是真的不会。他小时候不是千娇百宠的大少爷,不像封逸有保姆摇着他的摇篮给他哼童谣或者用睡前小故事哄他入眠,能在稻草上将就一晚就已经是幸运。
他在记忆里搜索一会儿,徐徐讲述起——
一个鬼故事来。
好在封逸本就困得慌,只听到他在说话,却未注意他言语的内容,很快便沉沉入眠。
这一觉封逸睡得比往日都要安稳,姜逢却直到第二天清晨都保持着清醒。
封逸没有说明姜逢的来历,也未对突然将一个底细不明的外来者擢升为贴身护卫做出任何解释。一时间蛇族众人都对这位陌生的侍卫产生了好奇。
执事掌管蛇族所有的下人,这次重回邦地,有一大堆琐事待他处置,和封逸见面的次数也多起来。作为少主,身旁自然少不了侍卫,但执事每次见到封逸时,封逸都会将姜逢带在身旁,他心知两人关系确实如自己猜测的那样暧昧不明。
不同于其他在背地里窃窃私语的仆从,执事老爷爷倒觉得挺欣慰。封逸从小就被他父母扔在蛇邦里一个人独自生活,虽然贵为一族少主,却缺少亲人必要的陪伴与关怀,偶尔有族内的同龄人试图傍上这朵高岭之花,都因为入不了封逸的法眼而被打回去。
现在终于找到一名心悦的玩伴,当然是好事情。
即便逼迫人就范的手段不怎么友善,但身为他们蛇族的少主,盛气凌人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老执事看着封逸长大,一颗心早就偏了十八弯,就算是千般万般的错也会怪罪到别人身上。
姜逢并不是封逸想象中的那样宁死不屈,封逸也就渐渐放开,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他发现使唤姜逢的快乐简直无可比拟。
太痛快了,尤其是在被此人欺压了那么久之后,看着他伏低做小的样子,实在是扬眉吐气。
姜逢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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