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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琴是很好消耗时间的,但民以食为天、吃饭女王大,我练不到四十分钟便停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发呆。
人家狄夕眼睛抽筋,我饿到胃要抽筋了。
乐谱上的音符还真的长得好像豆芽菜,每一颗都是那样美味,特别是受伤之后,包括脚上的和自尊心上的,我饿傻了,连黑白的琴谱都想吞下肚。
有敲门声,但我饿得不想理会,我只希望不是狄夕。
「我给妳带吃的来了。」还好不是,我欣慰地哭了,是y。
「琴房不能吃东西的。」即使饿得发慌,我还是个遵守规则的乖孩子,女王是万众表率嘛。
「没关係,妳知我知就好,反正不掉屑的。」她热心地搬来另一张椅子,再将托盘放上,托盘里摆了一碗生菜沙拉、一碗薯条、一瓶蔬果汁,和一碗煎马铃薯,我看着这景致,闻着这香气,好吧,基本上是没什幺香气,但在饥饿的情况下能有吃的,我眼泪真是要喷出来了。
「我真爱妳。」我说。
「我也是。」她说,「还好学院赛结束了,妳慢慢休息,我下午带妳去上课。」
吃饱之后,世界一片美好,我觉得我又活过来了。
当我们还在苦恼下午该怎幺办时,狄夕的敲门声打断我们的讨论。
我们正谈到要去借轮椅的,但我毫不迟疑地拒绝,理由很简单:我不爽坐。
她说她早就有心理準备我会不愿意了,我要愿意坐着轮椅,比她忘记怎幺拉大提琴还不可能。
如果是邱晨,肯定会碎碎唸,说我难搞得要死,不过他还是会听话地完成我所有的要求……吧。
「我扶妳去吧。」狄夕说,墨色的瞳孔充满诚意,我看着看着不由自主也点头了。接着,他伸出右手,手心朝上,像是在遥舞那样,我犹豫了,瞥了眼y,她耸肩不表态,于是我低头了五秒,默默地递出我的手。
好像,也把自己交出去了。
「走吧。」他轻鬆笑笑,「需要我用抱的幺?亲爱的未来式女朋友?」
「无耻之耻,无耻矣,你还有很大的努力空间。」他满脸的问号,我不想多做解释,鬆开被他握着的手,轻轻地扶着他,一拐一拐地走出琴房。
他重新握住我的手,我正启齿準备开骂,他已经抢先一步说:「妳说话都好深奥。」
「这是知识的累积,经验的昇华,当然少不了智商的卓越。」狄夕是我在美国唯一使用中文沟通的人,听我这幺一回答,他忍不住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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