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已经倒吸了好几口凉气了,因为他仔细看了一下,他的儿子身上至少有几百个针眼!天哪,太可怕了,是谁对一个才七岁的孩子下此毒手!
庆嫔已经呆呆地瘫倒在地上了,可是乾隆看来第一嫌疑人就是她,乾隆整张脸都拧起来了:“庆嫔,朕把朕的十五贝勒交给你照顾,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
“皇上,臣妾冤枉啊,冤枉啊……”庆嫔才反应过来,立马扑到乾隆脚底下痛哭。
“冤枉?”乾隆看着几个侍卫从庆嫔房里搜出的带血的针,怒极反笑,“是啊,你冤枉,你当然冤枉,本来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哪里知道永琰身子这么弱禁不住你的折腾!”
“不是啊,皇上……永琰,永琰,你说话啊,我没有害你……”被拖走的庆嫔不断对着永琰大喊,但是永琰还在高烧说胡话,哪里听得见?
“哼,贱人!”乾隆看着不断颤抖不停叫皇阿玛的永琰,心又痛了,赶紧坐到床边,抚着他儿子光光的脑袋,“是皇阿玛不好,永琰……”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永琰,永琰——”延禧宫外忽然传来很凄厉的声音,听得到还有跟侍卫的争吵声,乾隆皱了皱眉,到底是自己宠了很多年的女人,不会听不出来的。
床上的永琰蜷缩着小身子,可怜兮兮地呢喃着:“额娘,额娘……”
乾隆还是心软了,挥挥手:“让魏答应进来。”
“永琰,永琰——”魏答应披头散发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一下子扑到永琰的床边,攥着那瘦弱的小手哀哀地哭泣。
乾隆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灰色粗布、头发干枯如稻草女子,忍不住皱眉了,这才几个月,这个女人就变得让自己一点儿都不认识了?
魏答应才像才看见乾隆似的,跪在那龙靴下狠狠磕头,磕的自己的头不断流血也不停:“奴婢万死,奴婢万死,万岁爷,请您允许奴婢照顾十五贝勒,只要十五贝勒好起来,奴婢愿意接受任何处罚,求皇上……”
魏答应的本事可不止装柔弱伏低做小,就算此时脸色苍白姿色全无,她也能用她凄厉至极的声音刺得乾隆心中摇摆——这魏答应……对自己的儿子如此关照,又怎么会蓄意伤害小十八呢?万寿节那天生孩子的事……
“皇上!”魏答应简直要把自己磕死在这里了,乾隆还是摆了摆手:“也罢,你就在先这里照顾十五贝勒吧——等等,你那胳膊上怎么了?”
魏答应愣了一下,然后飞速地捂住自己的手臂,身子不断颤抖。
几个宫女却在乾隆的示意下扒开了魏答应的手,乾隆又抽了一口凉气——魏答应的手臂上,满是青青紫紫的鞭痕!
“这是谁打的?”乾隆的眼神黯淡了,就算是降了位,也是他的答应,宫里规矩,宫女都不能打看得到的地方,何况是个小主?
魏答应却只是抹泪,一句话都不说。
“……让太医院也给你配点儿药吧!”说着,乾隆迟疑地走了,魏答应扑在永琰床边,一边哭着一边……嘴角挑起一抹诡笑。
乾隆当然是去永福宫嘉贵妃那里了,不过很快就回来了,还是黑着一张脸:“魏答应晋令嫔,领贵人份例,继续住你的延禧宫吧,闭门思过,等十五病好了,罚抄寿经万篇,抄好了给朕送给小十八,无旨不得踏出延禧宫一步!”
在给永琰擦身子的令嫔愣了——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不是应该皇上对她充满怜惜,至少恢复她的妃位吗?
腊梅和冬雪也被送回来了,她们赶紧战战兢兢地告诉她们的娘娘:“娘娘,皇上刚刚抹了十一阿哥的贝勒头衔,并关在阿哥所里闭门思过,嘉贵妃也因为纵子行凶,被贬为了嫔。”
纵子行凶?令嫔抹着手臂上的淤青,这伤确实是被永瑆打的——今天永瑆拎着一条鞭子跑过来,不由分说抽了她一顿,还是被嘉贵妃拉走的……
虽然很愤怒、很痛,但是她还是忍了,这是个送上门的眼药啊——但是,皇上难道不该同时查出来是嘉贵妃给她下药的吗,她明明让胡太医把“证据”都伪造好了啊!
阿哥所里,升起氤氲紫色的佛堂前,永瑆默默跪着,清俊的脸庞满是释然。
一个人慢慢走到他身后,也在另一个蒲团上跪下来,一滴滴眼泪从跟永瑆极为相似的脸上流下:“永瑆,是我对不住你……”
“九哥说什么呢!”永瑆转过来,笑着把一卷东西塞给了永瑜,“这就是那个贱人陷害咱们额娘的证据,九哥收好了,虽然可能用不上了。”
“你——你为什么要打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永瑜看着他这个弟弟,其实弟弟比自己更聪明,但是从来谦让着自己。
“我早就想揍那个贱人了,难道九哥你不想吗?真的,太痛快了!”永瑆得意地眨眼睛,“反正我年纪还小,皇阿玛最多关我一阵子,开春弟弟可就要出宫建府了呢!”
永瑜咬牙,指甲都快在手心掐出血印了:“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心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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