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奇怪啊,这孩子怎么会在富察大人家里呢?”
“有什么奇怪的,当年南巡的时候,不是富察大人负责保卫的吗?”
“这么回事啊……我就说,他那脸长得可跟哲亲王一模一样,不是亲兄弟,哪有这么像的?”
“哎,说到底,都是咱们爷不着调,就是可怜了孩子……好好一个皇子,给弄得名不正言不顺的,哎!”
“可不是?不过,我听说,咱们爷好像是想要把人认回来!”
“认回来?”
“不是吧?”
“没错,这事已经捅到宗人府了!”
“宗人府……天,咱们皇上又抽了吗?”
“皇上哪天不抽,这回不就是换了个法子抽!”
“抽吧抽吧,反正这是皇家的事,跟咱们没关系!”
——以上取材于某几位大人的密谈。
胤禛捧着粘杆处的折子一个劲儿地冒冷气,胤禩在一边的床上笑得打滚:“四哥,咱们是不是想多了,就你家小弘历这德行,认个儿子回来,没人会奇怪的!哎,其实也不怪人家陈家洛想出这么个主意,全天下都知道你这儿子偏听偏信还老是抽!”
“抽抽龙!”胤禛想到敏敏对他这儿子的评价,咬牙切齿,手里的密折都能攥出一个洞了,“纪晓岚那边怎么说?”
小太监极力抹杀自己的存在感:“纪大学士已经答应帮忙了。”
宗人府的效率一向很高,福康安这事,本身就是“证据确凿”,胤祁没费什么功夫就查清了“真相”:怡贵人,曾很是得宠,乾隆十八年随幸南巡,但是,因为某些原因,被皇上怒斥,还直接扔在了行宫里——而乾隆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越过皇后毁了怡贵人的册文。
怡贵人就这样不是贵人了,行宫自然也不能住,但是她在南巡随驾之前,怀孕了!这个孩子按照敬事房的记录,确实是皇上的,但是她不是贵人,孩子也自然不好再算皇家的——她只能求当时负责南巡护卫的傅恒,救救自己的孩子。
生下孩子后,为了免去自己儿子“私生子”的恶名,怡贵人自杀了,傅恒将孩子带了回来,谎称是自己的儿子,取名福康安……
但是,可能是老天都看不过怡贵人的冤屈,这个孩子,相貌跟乾隆的嫡子永琮惊人的相似,以前是因为福康安比较胖,看得不明显,现在瘦了下来,那眉眼间的清俊,跟永琮是一模一样。
——至于为什么确定怡贵人是冤屈的,其实当年那事……大家只是不敢说,就是皇上看上了个妓女,怡贵人仗着得宠以“勾引皇帝”的罪名把人杖毙了,皇上认为被下了面子,就出现了这么一系列的事。
敏敏一直在咬手指甲听故事,听到“妓女”二字,一口咬到手指上,疼得眼泪汪汪的,还不忘问:“那个妓女是不是叫夏盈盈?”
胤禛面瘫着脸:“没这回事,就是根据皇额娘讲的故事,儿臣编的。”
敏敏替脑残龙委屈——他还没做这事儿呢,您就确定你那儿子能荒唐到这程度?
胤禛压抑怒火——虽然怡贵人不是因为这个死的,不过也差不多了,在南巡的船上跟个弘历带上船的贫苦女子争风吃醋,让那女子投了河,怡贵人便被弘历厌弃了。
宗人府那关,就这么轻飘飘地过了,但是真正的难关在朝堂上——许多人,尤其是饱读诗书的大儒,坚决不同意皇上认个儿子回来。
“皇上,天家乃是万民表率,这福康安已经在富察大人家养了十几年,就这么认回来,知道的,说怡贵人是冤枉的;不知道的,还不知道……龌龊成什么样呢!”老儒生满脸通红,难为他了,一把年纪德高望重,实在说不出“扒灰”、“乱l,u,n”那些字眼。
傅恒就跪在朝堂中央,满背的冷汗,但是一直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福康安还在宗人府,既是隔离,也是保护。
真相确实很龌龊啊,但是作为一个皇帝,就要练就“龌龊也是有理”的万里长城般的脸皮,尤其是抽抽龙乾隆陛下,他这脸皮早就可以赶上地壳厚度了,只见乾隆爷龙爪一拍,脸一板:“什么话,朕身正不怕影子斜,谁敢在背后嚼舌头!”
胤禛站在阶下狠狠压抑自己的怒气——弘历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些话的!
和珅感觉到胤禛周围的气压已经可以制造旋风了,赶紧抵抵纪晓岚:大学士,该您上场了!
纪晓岚没好气地瞪他:虽然不是坏事,但是你拿小月威胁,太下作了!
和珅微笑:对付您这种一身正气的,就得用您最不熟悉的下作法子!
“皇上,臣有事启奏。”纪晓岚像模像样地上前一步,作揖。
“纪晓岚想说什么?”乾隆勉强提起一丝兴趣,因为纪晓岚是文人当中比较特殊的,迂腐又不失圆滑,正直却不会死板,他觉得,纪晓岚应该能帮自己解开这一团乱麻。
“臣以为,皇上这个儿子,必须认。”纪晓岚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因为满朝堂都被他这话震惊了。
“‘必须’认?”乾隆顿时喜形于色,“你说说,怎么个必须认?”
“皇上,人之为人,须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皇上乃是人中之龙,更该遵守君子之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纪晓岚引经据典,说的有模有样。
“没错,朕是亏欠了怡贵人和那个孩子啊!”乾隆说的深情,让阶下的胤禛想踹他——混小子,不是你皇阿玛我让胤祁给你找了这么个“顶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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