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的那刻,似是一瞬,又似千年——
一时间竟不确定刚刚那场激斗是否真的发生过——
眼前之人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从那掌心中传来的温度——
所有的感觉,是否真实?
“白兄,我真的没有——”
伤口嘶拉拉地一痛,展昭终于回过神来,强迫找回了镇定,低哑地开口。
“不必解释了,我相信你决不会做出这种与小人勾结的事。”
白玉堂撕开展昭的衣襟,黑真真的两道剑眉立时皱成了一团——
刚才为了演戏,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竟忘了顾及他腕伤未愈,失手伤到了他。
“可是、刚才——你——你刚才为什么——”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也体会到了说话语无伦次的感觉。
嘴唇微微地有些颤抖,如此大起大落,此时的心情确是难以名状——
“刚才大家都在情绪中,我说了有什么用?”
白玉堂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细细地洒在展昭的伤口上,又撕下一截质地较为柔软的里袍帮他包扎妥当,心中仍有一种不适感徘徊不去——
虽然看到阿敏对他关心倍至时会忍不住吃味,甚至想和他大打出手,可是他从没想过——
有一天,自己会亲手伤了这只笨猫。
沉着一张脸想着,他没注意自己的手仍在展昭肩上。
“白兄,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展某……有公务在身,一定要带敏姑娘与太子前往开封府拜见包大人——”
展昭抬起眼帘,确定了那股暖意,心绪逐渐恢复了平静与塌实。
“我知道,如果你相信我,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你到对岸等我的消息就可以了……走吧。”
白玉堂收回手,别开视线甩甩头,挥去脑中莫名出现的连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的朦胧念头。
“……好。”
展昭深深地看了白玉堂一眼,点点头,纵身离去。
※※※
次日一早?陷空岛港口
“多谢卢岛主拔刀相助。”
展昭拱手,一一向卢方等人致意——
在白玉堂的劝说下,卢方心中虽然仍存有疑虑,还是决定与四位兄弟一起护送阿敏与太子进京——
“不必客气,我们是冲着太子来的。”
“展昭,我不管你是什么四品五品的官,你要是在半路上给我们来y-in的,我就打扁你!”
比起其余四人,徐庆的x_i,ng子最为直来直往,他双眼一瞪,挥了挥手中铁锤,向展昭示威。
“好了,三哥,别多说了,我们快上路吧——”
白玉堂上前,挡住了还是忿忿难平的几位兄长说道。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猫儿的清白,看来也惟有等到适当的时机才能完全得到证明。
※※※
离了陷空岛,众人心下都很清楚,多拖延一日,就多一分再度生变的危险——
于是一路上不敢有丝毫耽搁,马不停蹄地赶往开封府,不觉行程已过了大半。
这日夜间,一行人露宿在了野外一处密林中。
生起篝火,填饱了辘辘饥肠,三鼠见卢方在一旁愁眉不展,知道大哥是在为受伤的爱子牵肠挂肚,一时气愤,忍不住出言指桑骂槐、冷嘲热讽,把一腔怨恨全发泄在了展昭身上。
展昭虽然明白他们这种反应是情有可原,但身为一个有血有r_ou_、傲骨铮铮的人,又如何能忍受他人一而再再而三、几乎可说是蛮横无理的挑衅?
情绪翻涌难耐之下,只得强行压抑住怒火,独自转身走远——
不能在此时再度和他们伤了和气;
他们本是无辜,无端受到许多牵连,都是涂善之过;
他们是玉堂的结义兄弟,相识多年,他早了解他们的个x_i,ng是嘴毒心善——
恢复了冷静,放心不下太子,正待回到他们身边保护,却见篝火边几人突然一跃而起,白玉堂眼疾手快地迅速将阿敏和太子带开护在了身后——
“有杀手!”
展昭目光一凛,心念动时,身形已经在瞬间移动到近前,正待要追,却听身后韩彰道:
“不用追了,人已经跑远了!”
“大哥,快来看,这是什么!”
蒋平从地上拔起一只银亮的飞镖喊道。
“这——!——”
卢方接过那只飞镖,不由得一惊!
“这只飞镖,和伤小侄子那只一模一样。”
白玉堂从怀中掏出另一枚飞镖,平静地直接点明事实。
“这么说,我们是真的误会展昭了——”
其余四人面面相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又不好意思拉下脸来向展昭道歉,最终还是身为大哥的卢方气度更胜一筹,走上前去向展昭抱拳道:
“对不起,展护卫,卢某误会你了——”
“卢岛主不必如此客气,既然误会已经澄清就好,各位无须放在心上。”
展昭说完,还了礼,又静静地走到一旁坐下,仰望着满天星斗,没注意有人走到了他的身边——
“展大人——”
“敏姑娘,有事吗?”
展昭忙站起身问。
“……展大人,对不起,我冤枉了你,原来你不是杀太子的人。”
阿敏怀抱着太子,低着头,几次欲言又止,好容易才鼓起勇气道出自己的歉意。
“哦,原来是这件事,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展昭摇了摇头,笑了笑安慰道——
一个弱质女子,带着太子几次逃避过涂善穷凶极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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