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芳沁,你真的?”老夫人开始演戏,一副不可置信的心碎神情。1≒2╭3d▓i点
芳姑姑看了老夫人一眼,轻轻一笑,道:“你在萧氏,即便是庶女,但也是主子。你在杨氏,虽一开始是侧室,却手握观王房大权。观王不待见你,却也与你一同生育了不少子女。后来,你被观王扶正,成为弘农杨氏真正的女主人,站在顶端,自不知我的苦楚。”
“你这样说,那张司直所言,便是真的?”老夫人真是演戏高手,这神情语调都像是受到了莫大打击,却又心存着微小的希望。
“是。”芳姑姑干脆承认。
“为何?我向来当你是妹妹,待你不薄。”老夫人摇着头,神情悲戚。
江承紫则在一旁乖巧地坐着,欣赏演了一辈子戏的老戏骨们飙演技,以及考察一下她们编剧本的能力。
“待我不薄?”芳姑姑讽刺反问。
老夫人蹙眉,道:“我一直想给你找个良人。可你也知晓原因。”
芳姑姑垂了眸,道:“你这高高在上之人,是不明白我们的心思的。一代为奴,代代为奴,暗无天日。仗着主人荣宠处心积虑,却还不过是巴掌大的天。你们不学无术轻而易举,我们却要拼尽毕生亦得不到。”
老夫人一怔,江承紫也不由得微微一顿。这芳姑姑与老夫人虽在演戏,但她此番所言,又何尝不是天下寒门之人的心声呢。
“芳沁,我以为我待你不薄。”老夫人叹息一声,“谁知,你却不知足。”
芳沁冷笑,说:“你待我不薄,也只因我为你做牛做马罢了。”
老夫人默然瞧着她,说:“我原以为是大理寺这边被什么人出了假证据。原来,真是你。”
“是我。”芳沁回答。
“很好,既然你已认罪。我亦不必多费口舌,带走。”张司直朗声喊道。
老夫人立马上前一步,喊:“张司直,且慢。”
“老夫人还有何事?”张司直询问。
老夫人叹息一声,说:“这芳沁,与我自小一并长大,我待她情同姐妹,今日出这此事,虽她已认了。我却还要问她个所以然。”
“这——”张司直有些为难。
江承紫却是知道老夫人的心思,她没有当场听到芳沁如何犯案,心里不踏实,怕有什么漏洞,芳沁不能圆回来,若她在场,便可有所应对。
说来说去,说什么主仆同心,铁一般的组合。其实,老夫人一直信任的也只有自己。
“张司直,老夫人与芳姑姑姐妹情深,如今得知此事,定是悲痛万分。但芳姑姑今日一去,怕也是难以相见。祖母的心,还请张司直能体谅一二。”江承紫朗声请求。声音清脆,带着略略的撒娇。
张司直不由得一怔,暗想:果如晋华所言呀,这丫头玲珑剔透,古灵精怪,世间罕见。这老夫人明明是怕芳沁说得不圆满,她若在场,得能圆回来。这丫头应该也是知道,却说得这么体面。
“既是如此,在下就请要劳顿老夫人全程听审,不知可否?”张司直回答。
“多谢张司直给老妇这机会。”她回了礼,随后就对江承紫说,“九丫头,你且陪着我吧。”
江承紫原本想听一听,看一看,就溜出去找李恪,却不料老夫人会临时将她拉住。她也不好不答应,原本这里就是六房与老夫人的主战场,战斗结果虽已经知晓,但还没有最后结束,她溜走也实在不厚道。
“是。”她只好答应,然后乖巧走到老夫人身边呆着。
张司直又对老夫人说:“老夫人若有什么想要询问,便抓紧时间,我这边还要尽快结案,回去复命。另外,阿念将军还有别的公务在身,十万火急,我亦不能耽误太久。”
老夫人点点头,心里盘算着如何让芳沁说出天衣无缝的案情,在这里就定罪,芳沁也好有个依照。
于是,她叹息一声,缓缓开口问:“芳沁,你的心思,我已知晓。怪只怪我不曾坚持,为你觅得良婿,以为留你在身边,就是对你好。到底是我错了。”
她说罢掩面擦泪,伤心欲绝。
芳沁呆愣一下,跟随这女子这么多年,她瞧得出自己的主子是真伤心。这世间,最疼心自己的,便是她了。芳沁也是垂了眸,眼泪簌簌而下,直直摇头,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待我自是极好,可世间皆如此。是我不知足,也是我处理得不够好,才招致如今这祸端。”
芳沁说到此来,面上全是厌恶与嘲讽,眼眸如刀直直瞧着江承紫,道:“早知你六房会翻身,当日我就该把你们一锅端了,那还容许你们在洛水田庄活着?如今,就算你们灭了我,你们还是会不得好死。”
“恶妇,休得口出狂言。”张司直听闻,心里怒火中烧。
虽然好几人专门来暗示过,这一次的调查适可而止,不要动杨氏根本,杀鸡儆猴即可。那就意味着所有证据指向之人不是真正的凶手,只是帮凶,但他对于这个一等一的凶手婆子还是特别厌恶。
“张司直,她不过强弩之末,逞口舌之快罢了。不必动怒,如今让她与我祖母说清楚,也好让我祖母看清此獠真面目,不必心怀内疚郁结其中。”江承紫和颜悦色,女童的清脆之声加上了柔和,甚为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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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娃真是冰雪聪明,难怪一向独来独往,鲜少麻烦族人的晋华也专门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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