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宅子昨日才上演了年度大戏,杨氏六房将老牌劲旅芳姑姑拉下马来,且趁胜追击,大理寺张司直迅速将芳姑姑一党一网打尽。1◎2→3di点
“连那杨氏元淑也没放过。”有人小声议论。
“啧啧,这杨士贵公也是遭了罪,得了这芳姑姑这样算计,好端端一个孙女原不是杨氏血脉,白白给人培养了个好苗子。”另一婆子觉得可惜,便在墙角小声说。
“唉,谁说不是呢。杨士贵公,那可是这杨氏最没架子,待人最和善的了。”另一个婆子叹息。
“只是那杨氏元淑罪不至死吧?”有声音嘶哑的婆子低声问。
“这罪大罪小,得看怎么定。若是网开一面,可说她少不更事,亦不是主谋,自然是可免了死罪。若是严办,她这可是欺君罔上,按律当斩。”有人回答。
“这中间可翰旋的余地就大了。”那声音嘶哑的婆子又说。
“呵呵,非杨氏血脉,其父母祖辈又做了那样的勾当,谁为她翰旋?”有婆子讽刺。
“话虽这般,只是这好端端的无辜小姑娘,可惜了。这六房也太狠心了。”那声音嘶哑的婆子叹息。
另一个婆子冷笑道:“无辜?这洛水田庄,杨元淑可是一并去了的。再者,姑娘们的生辰贴我亦经手过。第一轮选拔时,她的生辰贴可是我亲手去取来的。这第一轮选拔,淑妃带来的道士说没有一个合的。那杨元淑的生辰贴也是我退回去的。你说后来的事,她无辜?”先前那像是颇熟悉掌故的婆子讽刺地回答。
“原来这杨元淑也是起着别的心思,指不定追杀六房,她也是知情。”旁边有个婆子附和。
“至于六房狠心与否,你最好就说这次,乱嚼舌根,可是与杨氏家风背道而驰的。”那婆子又说。
那声音嘶哑的婆子冷笑,道:“崔晴和,你倒是会见风使陀哟。昔年,你主子死去,周遭丫鬟婆子无一幸免,你却是活下来,看来真是本事不小呀。”
崔晴和!
原本路过此处,并不打算出面的江承紫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停下脚步。因为这名字被长姐、秀红、周嬷嬷多次提及,说这崔晴和乃是观王第一任妻的陪嫁丫鬟,如今算是陪嫁丫鬟里唯一还活着的人,为人低调,对六房也是竭力帮衬。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此番回到祖宅,自是要给晴嬷嬷一个好去处。”杨舒越说。他也说起从小到大,好几次遇险都是这晴嬷嬷暗中相助。
“这样的好人,定是要回报的。再者,主子亡故,主子陪嫁悉数死去,她却独独能在这高墙里活着,定然也是个人才。”杨王氏说。
回到祖宅,报复该报复之人,报答该报答之人。而这晴嬷嬷就是该报答之人。
不过,只因昨日处理芳沁一事,今日又有杨宏事件,六房还没着手来报答恩人。
此番,正是时候!
江承紫停了脚步,决定要管一管这闲事。
她走了几步,却听那崔晴和冷笑道:“刘氏,我就事论事,你若执意歪曲,随你。”
“哟,戳到你痛处了?当年,是不是你里应外合害了你家主子呀?”刘氏越发胡说。
“你的意思是我家主子不是病故,而是被人害死的?害死她的人是谁,你既然知情,快说。”崔晴和反将刘氏一军。
那刘氏被套进来,立马就怒了,喝道:“贱人,不就是你害死的么?”
“我清河崔氏,即便是洒扫,也不做卖主求荣的事。何况,我如今不过是厨房洗碗的婆子,我的荣华富贵在何处?再者,观王都说我家姑娘是病故,看来刘氏你是知晓些什么。”崔晴和句句紧逼刘氏。
江承紫听闻,不由得暗中喝彩:头脑清晰,遇事冷静,果然不是个普通人。
刘氏的段位显然比不得崔晴和,原本她是要奚落崔晴和,如今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这个话题要继续谈下去,崔晴和会将她弄到老夫人那里,届时,她就是死路一条。
刘氏立刻意识到前方充满危险,径直就“呸”一声,道:“你不必拿莫须有的脏水泼我。你想要靠六房,也要看看自己什么货色,人家六房眼里瞧得到你么?”
“就是呀,晴和,我是六房附近那条桂香路的值守,从昨天到现在,各房都悄悄携重礼上门巴结。你,呵呵,你有什么?一条棉裤都里外打了多少补丁了。”另一个声音拔尖的婆子也一并奚落崔晴和。
晴和语气淡然,道:“你们心思腌臜,莫要泼我脏水才是。只是我奉劝你们一句,此番祖宅内风起云涌,我们做下人的,还是谨言慎行才是。”
“哟哟哟,咸吃萝卜淡操心,你自己粗使洗碗了一辈子,就是在这里说尽六房的好话。这种偏僻之所,六房也不会知晓,别白费心思了。”依旧是那拔尖声音的婆子奚落。
刘氏也附和了一句“就是”,但接下来没有人说话,因为大家都看到假山后转过一个小姑娘,一袭碧霞衣衫,梳了简单的发髻,不着头饰。
婆子们一看,还没瞧出是谁,便看见这小姑娘身后陆续跟着一个绿衣丫鬟,四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一看起来就是护卫。
这是偏僻之所,鸟不拉屎的下人之地,今日正是老夫人整顿家风的大时候,各房主子们都去老夫人宅子里了,这小姑娘是谁,敢在这节骨眼上肆意走动?
婆子们疑惑之际,其中有一个婆子认出这就是六房九姑娘,浑身瑟瑟发抖,噗通一声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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