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理智地稍微一想,就知道这有多难实现了。
范周都想替这孩子点根蜡烛了。
大概是憋得太久了,范周又是个本身十分神秘超脱的角色,楚平回过神来,便慢慢地把他这些年来的心情倒水一样的全都倒了出来。
范周就静静地听,然后微微一笑。
“我大概知道你的来意,我是会点子观气卜算的把戏,不过看在熟人的份儿上,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命运不是注定好就绝对不会变的东西,事实上它可能随时产生变化,取决于你在每个岔路做出的每个选择。”
楚平被说中了心思,脸上一热,低了头,听到范周后面的话,又猛地抬起了头,眼中重新生出些光彩,嗫嚅道:“那......眼下看来我与......有没有缘分?”
范周单手撑着下巴,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盏,散漫地扫了楚平一眼,平日里只是精致美丽的双眼中,一抹动人心魄的妖异转瞬即逝。放下琉璃盏,范周顶着楚平紧张期待的眼神,十分冷酷地说了俩字:“没有。”
楚平的脸色一下子就灰败了下来,肩背都跟着垮了。
殷士儋始终守口如瓶,楚平虽不知道范周的真实身份,却是极信他的能耐的。于是区区两个字便将楚平艰难树立起来的那些信心一下子拍成了碎渣。
范周半点儿自己残忍地打碎了一个纯情少年玻璃心的罪恶感都没有,甚至还在兴致盎然地欣赏楚平脸上不断变换的颜色。
这小子果真不是个一般人,不多时就从死胡同找了个缝钻了出来,重新鼓起勇气问道:“你方才说,命运是会改变的,那是不是说,如今没有,不意味着以后也不会有,关键是我能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范周干脆地点头,这是样没错。
楚平的脸上顿时有了血色,拳头也握紧了,看样子是又有了希望了所以那股子心火也死灰复燃了。
范周摇摇头,开口就又是一盆冷水浇了楚平这可怜的娃个透心儿凉。
“一直做出正确的选择就能达成所愿,前提是说双方都做出正确的选择,之后还要看老天赏不赏脸,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楚平的玻璃心立刻又碎了,自打分别时表白心意至如今,殷士儋根本连只字片语都没传给他,连那些平日里只是一起吃喝玩乐的人都收到信了,他却没有,可见那人根本就是刻意在远离他,连联系都不联系了,还哪里有什么双方,一直都是他单方面在奢望罢了。
眼瞅着这娃又开始脑洞大开地神游了,范周敲敲桌子把人的魂儿给叫回来。
“所以我说你们如今根本没缘分,你连个重点在哪里都不知道,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患得患失,我看你干脆早早放弃的好,大家都省心。”
楚平一听有门儿,赶紧打起精神,万分恭谨地请教,“求您指点迷津。”
范周一偏头,瞅着桌上的空盏。
楚平连忙殷勤地给重新倒满果子露。
范周端起来喝了一口,顶着楚平急迫的目光,慢条斯理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殷士儋肯接受你,这事儿就算成了?或者他一时半会儿的不肯接受你,只要你能顺利考取功名做了官,能与他比肩,追上他,磨着他赖着他让他接受你,这事儿也算成了?”
楚平一愣,他之前却是是这么想着,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下场考试了,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感情当然要两情相许才能成,错,错在哪里呢?
瞅着楚平副蠢萌相,范周叹气扶额,“两情相许,互相包容支持加上互相信任才能让一段感情走得长远,这没错,问题是,这是最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好吧。”
楚平还是愣愣地没懂,范周真想糊这娃一脸血,啥也没考虑就往上冲,这是有多愣头青,亏他还觉得这娃是个有勇有谋的人才咧,简直看走眼!
“这就好比你要盖个房子,地基还没打好呢,你就开始想着往里放家具了,本末倒置。”
楚平忙问,“这是为何?”
范周道:“庆国结契兄弟不少,像我和我家木头这样的倒不多,一般也和男女嫁娶差不多,都是一方强势一方弱势的,弱势些的大多也要像媳妇一样住到强势那方的家里。问题一来了,”范周伸出一根手指,“到时候若你们真能结契,谁娶谁嫁?”
楚平微微愣住,他本想着到时候他也应该做了官,都在任上,自然不存在谁住谁家的问题,至于结契的细节,连人都还没到手呢,他更没有想到那么远了。
范周继续伸出第二根手指:“问题二,婚姻结两姓之好,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结契也要走这个过程,你确定你家的父母,和殷士儋的双亲都能同意?”别忘了自己可还是根独苗儿呢,就算能过继,对长辈来说,能有亲生的当然还是亲生的更好。
没给楚平喘气的时间,范周又伸出了第三根手指:“就算你们双方父母都同意了,你们也顺利结契了。别忘了,你是身有功名要做武官的人,殷士儋那小子又是个文官。你们要都是没出息的微末小官儿也就算了,偏你们还都有才华,将来必有大前程,到时候,就算我这个对政事一窍不通的人都知道,文武官员过从甚密不是啥好事儿,会被上位者忌讳。若到时候你们俩分别成了文武高官,那就势必要有一个牺牲退让,你觉得让谁退让牺牲比较好呢?”
范周砰砰砰连着三个轰天雷,直接把楚平这可怜的娃给炸的懵掉了。
“男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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