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图像被人拾起抚平,依旧在桌上,在未知之中,这种类似的长相是相当常见的……把他们纷纷宰掉来看看雇主会不会为此付款?“玲珑,”他开口唤了一声,他的贴身侍从很听话地站在了他的身后,“你觉得这像谁?”
玲珑看了一会那张画像,皱起眉头,“很多人都或多或少相似……若是清鋆楼还在,去那里一查便知,但是如今这样局势,我们要找各国贵族的消息,总不及从前便利。”他笑笑,“少主总不会以为有人会出五百两买一个寻常杀手的命吧,属下认为,流星门也不会对未知中人过多关注,相对而言,我认为是贵族。”
燕忆枫点点头,“五百两,一大笔钱啊……记得账本上一个城主也不过百二十两,五百两,怕都是王孙公子级别的人物了。西边北边的国家又大又穷,还好勇尚武,自己有事情自己解决,那肯定是东边这几个。就这么几个王室,你去找找吧。”
玲珑答是,收起画像走出门去,燕忆枫转身,从窗户看下小楼,突然怔住。
有个人坐在小亭之中,最后的夕晖洒在他的面容上,快活而对世事毫不在意的神情……和那张图像上人的神态意外契合。
虽然容貌并不十分相似……但是那同样的神态,他从未见第二个人流露。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那个人抬起头来,对他的方向笑了笑。手无寸铁不会武功的家伙……燕忆枫想,绝对不可能有人花那么大价钱买凶杀这种人的。
第4章辗转人不寐,明月入小楼
燕忆枫从来不曾明白:如果惧怕一样事物,到底是应该逃离,还是应该迎面而上,正如他从来不曾明白:如果他惧怕黑暗,是应在屋里点一盏灯而等待天明,还是干脆阖目睡去再不管其他。
燕忆枫总在午夜起身练剑,不是怕被人看去剑术,只是单纯惧怕黑暗。
或者说,那时他还不是燕忆枫……在之前,甚至更早之前,他觉得剑似乎能在黑暗中带来光明,在他拔剑起舞的时候,他会忘记黑暗……忘记一切。
他还记得初次相遇的地方,是在卫国腹地的寞於山下。不知缘由的拔剑相对,双剑交击之时,他曾经看见那个少年的面容。与妖鬼般迅捷的剑术截然相反的平静神色,他无法得知对方的意愿——他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剩余的记忆之中,只有那映着剑光的面容……多年之后,他仍然觉得一切都如此虚幻。
而在那刺痛他的光明之后,他所看到的,就只有没有星辰的夜空,那伴随他一生的梦魇。
燕忆枫在黑暗中走出小楼,在院中活动一下手指,借着一点月色,拔剑起舞。
远远地有人推开了窗,屋里灯光尚明,有人微笑,“小谢,瞧这剑术,你倒是教得他不错。”
“也是小苏天资过人。”另一人笑语,灯光照着一脸好胡子,“瞧我总是改不了口,这般愚钝的人,哪堪作令郎的师长。”他顿了顿,“红叶,你也看出来了,他剑术虽好,但内家功夫难当一流。这样下来,迟早是要吃亏的。”
“与其样样稀松,倒不如现在这般。至少他的剑术难有对手。”习儒秋清冷的声音,“单凭他的剑术,性命相搏的时候,他能在一炷香内杀了那个人。”他看了一眼燕红叶,“虽然那人不是我的对手,在一炷香内杀了他,我出尽夕暮歌诀都做不到。”
“你倒是自谦,阿寂。”燕红叶一手托腮,注视远远院中月下舞剑的年轻人,“你们两个,还是对我借忆枫手杀他有微词?他知道他坐那个位置是必死的,他想要一赌,赌了很多年,可惜输了。”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杀萧公子。”习儒秋道,“无论如何,檀瞻萧氏与我们向有协议,我记得你曾说过让他发下不与萧氏为敌的誓言,为什么这一次又要打破它?”
“也许是所有人都不喜欢庶生子罢,或者,你希望他继续和萧氏纠缠?”燕红叶回头瞅了屋中二人一眼,“让世人纠缠这有断袖之癖的未知主人,或者让萧氏和黑道挂上钩?我不这么想,就代紫菀做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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