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白银国,最便捷的路自然是正西的云栈。从正东面的圣风城穿过中泽,黑羽只用了半个时辰就跨越了东西两向。自从有了人界,千百年来云栈就没了守卫,因为魔王的法力禁锢了几乎所有魔族跟魔兽的出入,能从上面走过去的,只有那些对人类毫无威胁性的个体,比如泥古嘀咕。但还有人看见了那位银色头发的精灵从桥上走过,黑羽才知道昨晚银泠就已经离开了。而且据说脸上还挂着笑容,只是那道疤太过醒目,不经意间让别人记住了他。
黑羽毫不犹豫地穿过云栈,直飞向白银国。穿过薄雾迷茫的树林和沼泽,远远地就能看见一片花海。黑羽无心欣赏,朝着最近的官道飞去。
如果银泠要回白银国,一定会走官道进城,身无分文的他,不可能独自步行走到浦原去。身为皇子,他一定会被沿途的官员所接待。所以黑羽毫不犹豫地飞到最近的城池,收回翅膀,四处打听,并没有任何人见过银泠。甚至在他问时,别人都会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银泠殿下不是被乱民烧死了吗?”
“不对,听说他逃到黑曜国了……”
“才不是呢,他是被赤云国的炙暮太子抓走了……”
“你们都说得不对!霁月殿下被立为储君,银泠殿下心灰意冷跟着硕东国太子走了,柏苍殿下可是说了要咱们白银最美的人当太子妃的……”
黑羽没有听完那一帮蓝瞳人的废话,直接进了府衙。可同样,没有任何消息。
黑羽心急火燎地又飞上天,到处寻找那抹身影,寻找变得苍白乏力,茫茫人海之中,要如何捞出这枚珍珠?
折腾了不知多久,看着西下的夕阳,黑羽的心也渐渐凉了下来,他沿着银泠可能走的道路找了不知几遍,从天未亮飞到现在,还都是以极限速度飞行,翅膀都已经有些痉挛了,可依然一无所获。
银泠,你就这样走了吗?连声告别都不屑于说,就因为我不再是你的亦风吗?
黑羽一阵苦笑,在花海颓然坐下,风吹打着他的黑袍,羽翅微微颤动着,心里空得发慌。银泠仿佛就这样消失了,他哪里也找不到,如果他真的消失了。。。。。。那不正好吗?自己都不用再费心去做选择,也不用再去勉强自己,将他抛到脑后,干他魔王该干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疼?仿佛被人一片片抽割着,痛得连思考的力气都已失去……
第94章第四十二节放手
“哈切……”不知是谁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将黑羽的神思拉了回来。就在不远处,一个小土堆下面露出一点黑黑的东西,风能够轻易将它拂动。转眼,黑黑的小东西不见了,似乎全缩到土堆后面去了。黑羽站起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慢慢靠近自己的猎物。黑黑的一小团,蜷得好紧,脑袋几乎都看不见,只剩几缕银色的发丝在风中飞舞。
银泠选的避风港,并没有挡住日落后的冷气,他缩在黑袍下的身子,竟微微有些颤抖。尽管如此,他依然还在睡觉,仿佛累得无法动弹,他就缩在这个小土堆围成的角落里,安然地蜷缩着。
黑羽呆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心里陡然变得暖洋洋的,俯下身子,将他牢牢抱在怀里。在银泠被惊醒那一刹那,一只宽厚的手覆上了他的眼,银泠立刻不动弹了,黑羽在他唇上印上一吻,轻轻的、柔柔的,不带一点侵犯性,似乎只是想要感受一下那唇上的温度。拿开覆上眼睛的手,只能看见一对卷翘的睫毛,覆在白玉般的脸上。如此安然入睡的人儿,决计想不到他所爱的人有过的迷乱以及对他所做的一切。
从魔域到这里如果是黑羽不过片刻,但换做银泠,或许得走了一整天吧。黑羽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这个差别。银泠的黑袍和靴子上尽是泥泞,稀泥干掉后,硬硬地结成一块一块的。要不是亲眼所见,黑羽很难想象,如精灵般的人儿竟把自己弄得如此肮脏不堪。
银泠沉沉地跌入梦底。黑羽怀抱的温度让他的身子不再颤抖,这个避风港能让他舒舒服服地停靠。黑羽将银泠紧紧搂着,不想再松手。那股心疼的感觉,只有这样才能缓解。直到夜幕降临,星光洒落,黑羽才冷静下来。
他知道他不能带银泠回魔域,如果再不断掉,他将无法自拔。他不能失掉一个魔王的从容镇定,在他看来银泠才是一个蛊惑人心的恶魔,他不能放纵自己沉溺下去,更无法忍受心智被束那种慌乱的感觉。同样,他也不想背弃曾经对血魔女的誓言。他告诉自己,这样就好,这样就够了,他们终于可以过回自己的日子。终于可以再无瓜葛……
银泠只觉得自己睡了好长一觉。充足的睡眠缓解了全身的疲惫。可睁开眼,自己并不是在那片花海之中,霁月墨绿的眸子似乎正在宣告他做了好长一个梦。
“银泠……”
见银泠睁开眼,霁月温和地拥他入怀。原本以为银泠在黑曜国能得到亦风的照顾,他会好好过。结果昨晚亦风送他回来,什么话也没有说。银泠脸上的伤口好深,而且有些时日了,御医说,这个伤口当时根本就没有处理好,以后留疤那是肯定的。想到银泠漂亮的脸蛋上,会留下这么恶心的一条东西,霁月心里说不出的痛。
银泠明显瘦了。这些日子他都过的什么日子?帮他沐浴的时候,他的身上明显还有青紫的痕迹,这跟柏苍在他身上留下的是一样的。
可那个男人竟然就这样冷冷淡淡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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