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喜道:“是了,定是那人!他定是躲在那黑云中……小兄弟,多谢!”他又一拱手,转头对身后几人道,“追!”
那女子笑着朝沈百翎瞥了一眼,道:“小弟弟真是爽快,这可帮了我们黑巫族的大忙,这下子我们若是先找了那些东西回来,看白巫族的那些人还有什么话说!”
空地之上彩瘴顿起,将那几人卷在其中,又缓缓升上天空。
只听瘴气中那女子又笑道:“我叫厉千鹤,刚才问你话的是我大哥厉千鹳。将来如有一日,你到我们南疆来,我和大哥定要请你到家中做客,是也不是你们中原的规矩?这是信物,可要收好!”
笑声中一物从彩瘴中疾射向百翎面颊,那五彩毒瘴便飘飘摇摇朝着寿阳城方向飞走。
沈百翎已知这些南疆人身上多有毒物,哪里敢贸然去接厉千鹳给的物事,忙避到一旁。那东西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却原来是一柄小小的木刀。
阮慈好奇,早已跑过去捡起,笑道:“好有趣的小玩意儿,像是把刀子。”说着递到沈百翎手中。
沈百翎接在手中细看,这柄木刀只有手指般长,极为古朴粗拙,只在刀柄上绑着条五彩细线编成的丝绦,钝钝的刀身上还刻着浅浅的古怪花纹,依稀与那些男女衣衫上所绣的相似。
他低头看到阮慈不住忒眼瞧着那柄小刀,似是很喜欢的模样,便道:“阿慈喜欢?那便给了你罢。”
阮慈忙摇手道:“不可不可!那是那位姐姐赠予你的,我不要。不然那位姐姐若是生了气,放大蛇来咬人可怎么办?”
沈百翎忍俊不禁:“那好,我看这木刀也不怎么样,以后寻件更好的玩意儿给你!”
☆、第四章北冥鲲鳞
暮色向晚,流霞漫天,四面山峰高峻挺拔。群山环绕下,一座丈余高的城墙沐浴在夕日余晖中,青砖染上阳红,威严中更增几分绮丽。
寿阳城门外官道旁,树下立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微风脉脉,将垂在腰间充作坠子的小木刀上的五色丝涤吹拂得荡来荡去,沈百翎停下脚步,嘱咐阮慈:“就送你到这里。对了……可莫要将今日所遇之事说出去,那些人行迹诡异,又很有些神通,勿要牵连其中、惹祸上身才好。”
阮慈眼珠咕噜噜一转,笑道:“知道啦!沈哥哥好生啰嗦,倒变得和书塾的张先生一样,就差两撇胡子啦。那阿慈明日再来寻沈哥哥玩,到时再做个草人给我罢,要做两个!”
沈百翎笑着点头:“好,一言为定。”
送了阮慈回城,沈百翎方放下心来。他毕竟较阮慈那小小女童大几岁,思虑也周详些。方才听那些南疆人说什么黑衣人,话语中依稀有那怪云夺走了什么宝贝的深意,他早已十分疑惑,只恐这些怪人给寿阳带来什么灾祸,若是其他人族也罢了,可阿慈就住在这城中,也被牵累可怎么办?
现下亲眼见到寿阳城平安无事,天空也甚是明朗宁静,他高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可是心中也不免升起新的疑惑,那怪云和南疆人分明是朝着寿阳去了,如今又到了哪里?
回到巢湖,时候已是不早。沈百翎担心母亲斥责,急忙入水潜回居巢国。
古城中水藻摇曳,以巢神殿外最为茂密。沈百翎经过时心中一动,有心采一把草叶擦身,好将一身人族气息掩盖了去,便转步朝城中央游去。
不想到了近前才发现神殿外妖影幢幢,花花绿绿的,竟聚了不少精怪。沈百翎心中好奇,便索性走近几步细看。
只见巢神殿外,巨大石台之上,不知何时横陈了几张荷叶床,床上并头躺着几个小小身影。沈百翎眼尖,侧目一瞥便认出正是城中几只最顽皮爱闹的小妖,其中便有隔壁一墙之隔河家的那只小鳄鱼精。
“臭小子,你这是怎么了,白日还好端端地,现在、现在是要你娘吓死在这里不成?”
只听一阵嚎啕,就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女妖扑在荷叶床边拽着床沿不放,一面捶床一面大哭,正是河颐的娘。
“河婶,这是怎么一回事?”满城中唯有河铁匠和河婶待沈百翎极好,不弃嫌沈单青性子古怪常常上门送些吃食,如今沈百翎见河婶的儿子河颐仿佛是出了事,便也替他们有些心焦。
河婶擦了擦眼角,抬起头见是沈百翎,忙道:“百翎,你来得正好。你娘的香药不是素有奇效么,快拿些来用用,我家这臭小子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今日从外面淘气回来便趴在床上再起不来,两只爪也烂的不成样子,你看!”说着便将儿子一双小手翻转过来。
沈百翎探头去看,细瞧之下顿时倒抽一口气。只见河颐一双手上结了厚厚一层白霜,原本覆盖手背的古铜色硬鳞已冻得脱落大半,露出下面大块大块乌青紫红的溃烂肌肤,蜷曲的手指上细细的皲裂纹理如古陶器裂而未碎,当真丑陋至极。
怎么像是冻伤?他暗暗思量着,巢湖深处哪怕是严冬也未结冰过,又能是什么将河颐的手冻伤呢?
沈百翎跟着母亲也颇学了些药理,忙将河颐的手指轻轻扳开细细察看,发现指腹、掌心伤患尤其重,喃喃自语:“这莫不是碰触了什么极寒之物?”
他心念一动,忙将其他几个小妖的手掌一一瞧过,发现轻重虽有不同,却俱是冻伤。
居巢国没有药铺,妖族往往身体强健,受了些小伤白挨几日也便痊愈,是以从不留心。想不到今日竟然出了这起事,难怪妖怪们都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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