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又没有说出「等你回家」这句话。
沈言把门锁上,打开电灯。
一天未通风,房间里就有一股味道,他皱了眉头去开窗,突然发现从来没有在电话里称呼过现在住的地方为「家」。
好像很早之前,所谓的「家」已经被定x_i,ng。
那应该是苏青弦所在的地方。
不然又怎么能称之为家?
在这样的体认里,突然间就无比地想念起那个十几天没见的人来。
想念他的手指,想念他的眼镜,想念他的睫毛还有眉梢。
还有额际那一线微微的白。
那个人第一次发现白发时大受打击,偷偷拔掉时却被他撞见,难得窘迫的样子真是让人忍笑。
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是怎样大笑着用力地拍着对方的肩膀:「苏先生,你要明白一件事,在这世界上你可以一直成功直到死亡,却有一样东西永远都战胜不了——那就是时间!觉悟吧老苏!」
因为这样的话被对方狠狠抓住热吻,差点就溺死到浴缸里。吻完苏青弦那双漂亮的眼睛才流露出得意:「沈先生,不要忘了你也才小我一岁。」
这样子说话的男人难得有几分孩子气,却真是让人觉得——分外可爱。
这样的形容词自然不能直接说给男人听,不然不服输的男人指不定会做出怎样的事来,可是沈言却用力地把这样可爱的形象藏到了心底某一角——
是的,我们都逃不过时间,不过也无所谓,因为有你一直携手相伴剩下的时间。
事实上沈言对于工作的进展还是想象得太乐观了一点。
在尚未定论之前就下主观判断会迎来当头痛揍。
第二天,对于项目系统的评测就进入了死胡同,沈言拿到的评测结果一片红灯,几近惨不忍睹。明明前期工作都顺利,现在却是「此路不通」。一时间评测会议室内愁云惨雾,好几个工程师拍了桌子,震得桌上盛满了烟蒂的烟灰缸嘣嘣跳了好几下。路过的小秘书好几次小心翼翼地绕门而过,原因是房间内因烟草而形成的都快赶上火灾现场般的浓雾。
等到所有的与会人员都离开,沈言又对着评测结果看了许久,终于悻悻地发现似乎只能按照原有程序走一遍才能查知问题在哪。
一抬头就对上一桌子的烟草碎屑,沈言皱起眉头,闻了闻自己的衬衫。
果然,一股烟薰火燎般的味道。
他和苏青弦以前都抽烟,直到前年夏天,苏青弦去看望一个因肺癌而住院的朋友,回来后就逼着沈言和他一并戒烟。这一戒就戒了一年多,中间反复数次,直到去年冬天,沈言才终于达到了闻烟心不痒的地步,苏青弦却磨磨蹭蹭直到今年才终于不再碰香烟,偶尔却还会抽雪茄。总算是养雪茄太费功夫,苏青弦并没有那么多美国时间可以奉陪,慢慢才与烟草渐成了相望江湖之局。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今天,那个人的身上还是会有烟草的味道。沈言几次疑心是苏青弦用的木质调香水味,一次好奇心起,往自己手腕上喷了点,却全然不似,最后只能归究于苏的烟龄太久之故。
此时此刻,鼻端那缕并不算好闻的味道,再度牵起了对那个人的想念。
沈言推开案头的厚厚报告,用力掐着眉间,心想要是把现在的进度告诉苏青弦,对方不知道会不会抓狂。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苏青弦那样的脾气,只怕火气正随着时间的延长而增长。
每天接听电话时,都忍不住想象对方的样子,带着满满愧疚的同时,忍不住又带了些孩子气的窃喜之感。
在这样矛盾的心情里,沈言想象着苏青弦难看的脸色,苦中作乐地笑了。
起身推开窗户,让清新的空气涌进来,沈言抬眼望去,就见那太阳正要落山,那一片霞光将他目及之处都染成红色,远处归巢小雀正唧唧兴奋地叫着,像是互道晚安。
沈言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呼出,然后转身就看向桌上的手机,下意识就拿了起来。
沈言正对漫天霞光之时,苏青弦却正在焦头烂额之际。
这一天凌晨四点,从梦境中被吵醒的苏青弦接到了让他心脏漏跳一拍的电话。
苏氏的首席运营席卫如煌声音略有些紧绷,这在苏青弦认识他至今近十年的生涯中都算少见,然而接下去的消息即使是苏青弦也无法平静以待:在s市新建设中的楼盘旁边化工厂发生爆炸,距爆炸地点数百米的建筑工人简易活动房宿舍被波及,大火和有毒化学气体让几百个工人的x_i,ng命危在旦夕。目前场面已经被政府全部控制,消防队员正组织救援,但根据消息,局面恐怕并不乐观。
卫如煌知道这一消息的重要x_i,ng,随后把当地工地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告知苏青弦,苏青弦记下电话号码,让卫如煌赶紧揪人成立事故处理委员会。
拨打卫如煌提供的电话号码居然出奇地艰难,电话足足响了五六分钟,苏青弦才听到接通的声音,在自报家门之后,对方立刻陷入了惊惶的状态。
在听到结巴的口音后,苏青弦冷静地说:「放心,现在我是来解决问题,不是来追究责任的。」
这句话让对方定了定神,短暂的沉默之后,对方的陈述开始有条理起来。
那位叫陈爽的负责人介绍的情况与卫如煌的相差无己,苏青弦直起身体,问了最关键的问题:「被围困的到底有多少人?」
陈爽的反应很快:「初步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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