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做梦很容易惹麻烦的。你看啊,皇帝梦到了什么兆头,就想杀人;诸侯梦到了什么,就想造反;学究梦到了什么,就开始长篇大论写书烦人;俗人梦到点什么,就要愁那些婚丧嫁娶。你看,本来没什么事,都是因为做梦,给他们找了多少麻烦。不做梦不是很好嘛?”
现在想想,我觉得他就是在糊弄我,可我当时年纪小,仰仗他庇佑,也没多说什么。日子久了,也就习惯这点与别人的不同了。
太阳落山之后,山里就是真的冷了,生生把我冻醒。好在我有点仙气,不会惹上伤风感冒。不过我也是真的该走了。
看看周围,我带来的碟子酒壶都放得稳稳的,白梅那本书页妥当的压在酒壶下面,没有被风吹走。
我疑惑了一下,倒是不记得自己把物件收拾得这么规整。但是反过来说,喝得那么晕的时候还不忘把这些物件收拾好,我真是稳重啊!
睡精神了,真是身轻如燕。收起带来的东西,回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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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好几天,我虽然念得不行,却都没有去那山中宅院,因为白梅回家的日子不多,我还挺想听他说说四方见闻,便时时和他相处。
白梅去山坡上割草喂羊了。白鹤刚回来时,我俩还陪一陪白梅。但是实在是太无聊了,连在阳光照耀的山坡上打盹这种畅快事我俩都厌烦了。于是又撇下白梅,双双去市集挥霍钱财。
是的,我们很有钱。丰厚的家底主要来自我管理的地区。
我那地界,河面上的画楼船舫正是公子王孙醉生梦死之地,他们真的挥金如土。醉到深处,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做得出,往河里扔一些金玉珠宝,还有送给姑娘的簪环钗钏,这都不在话下。有的时候赶上一群公子哥攀比炫富,狠劲儿上来,更是什么都舍得扔。
我刚刚走马上任那阵,有许多水族向我抱怨,水面上的人往河里扔太多破玩意了,落在水草丛里,让他们无处繁衍生息。我过去一看,不得不为我秦淮水族视钱财如粪土的高尚情怀所震动。震动之余,我很郑重的对诸水族承诺:“再有这种扰人之物,尽管交给本仙处理,绝不推辞。”
就这么日积月累,秦淮水府的仓库丰富无比,我们真的有金山银山,除了会被泡坏的字画扇面没人往水里扔,各类文物一应俱全。据说是周武王用过的青铜酒樽,我凑齐了一对;当今天子用的茶壶茶杯,不计较表明御用的款识的话,我有比皇帝本人还多一套。
不过这些到底是凡间钱财,不是法宝,在大多数神仙眼里仍是俗物。
我没那么清高。钱财自有钱财的妙处,比如在白鹤不在家的时候买吃食养活我自己和白梅,或者和白鹤一起到酒楼大吃大喝。
放浪形骸的日子总是很短,一转眼就到了尽头。
到了白鹤出门的日子,临行之前我照例给他算了一卦,看看他这趟出门有几分希望。我用过无数种起卦之法,但是白鹤实在福缘浅薄,每次都能殊途同归得到六十四卦最末的未竟卦。这卦讲水火不济,功业未成。
最初我还认真的给他解卦,后来他受挫太多,我有点不忍心了,总编一些说辞给他鼓劲。可是编得多了,近来也力不从心了:“呃……这卦大利南方。你就大胆的往南边走吧,准能碰上好事。”
白鹤对我翻了个白眼:“找不到就找不到,找不到下次再找就是,你骗我有意思吗?这卦,明明和上次算的一个模样,你上次还说位在西方,让我往西走,这次怎么就变成南边了呢?你说啊。”
“……”我把一桌子蓍草收拾收拾坤成一堆,一本正经的告诉我弟:“易理之说,与时节星相息息相关,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此中从无定数,非尔凡夫所能参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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