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事,那怕我破产自杀,那也只是我的事!”
他表情似是痛楚:“传东!”
传东面部肌肉扭曲,看上去十分可怖,骤然大喝:“收起你的假惺惺!我受够了!从小就是这样,我一年一年地长大,你一年一年地控制东瞿。人人都说你创造了奇迹,你处处比我强,处处比我优秀,有你在这个世上。我什么都不是!人人都将我拿来和你比,我受够了!我不愿意,我今天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易志维,我不愿意在接受你的施舍,我死也不会要你在施舍半分!”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中却闪烁着奇异的光彩,这么多年来,终于可以将这番话脱口道出,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易志维面如死灰,过了许久,才说:“你是我弟弟,我一直爱护你。”
他望着他,一字一顿:“我不需要。”
易志维疲惫地闭上双眼,连声音都透着重重的倦意:“原来是我错了。”
易传东放声大笑:“你错得多了。”他语带讥讽,“再过一会,你就知道你错得更多。”
这么些年来,这口怨气终于可以痛快呼出,他整个人几近亢奋:“大哥,你以为你赢了么?我告诉你,还早着呢。你从前一直教我,螳螂捕蝉,要警惕黄雀在后,凡是行事,都不能不留后手。可惜你自己到忘记了,这次你釜底抽薪,这一手漂亮的真叫人叹为观止。可惜,人家的杀手锏还没使出来呢。”
易志维冷淡地问:“你什么意思?”
易传东笑逐颜开:“大哥你从前总是教训我,说做人一定要有耐心。所以请你耐心等候片刻,或许再过一会儿,你就会知道了。”仿佛是验证他的话一般,内线电话响起秘书温柔的声音“易先生,有位傅圣歆傅小姐并没有预约,但坚持要见你。”
这个名字仿佛诅咒,窗外咔嚓一声,一到银亮的光弧近在咫尺,如狰狞巨爪,只差一点就要探入室来。沉重的雷声仿佛就在耳畔响起,遥远而深刻的记忆从心底涌出。
傅圣歆。
他知道她回国了,但她不是那种摇尾乞怜的人。
不知何时,易传东已经走过去,亲自打开了办公室的双门。
她立在门口,狂风吹起她的衣袂,写字台上的纸张在风中哗哗作响,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她伫立在离他不过数公尺远的地方,此情此景都仿佛虚幻,他竟然只能茫然地看着她。
“两位慢慢谈。”易传东语气中透出嘲讽,仿佛是快意“好好叙一叙旧情。”
沉重的柚木门,终于被缓缓阖上,风没有了流动的方向,不甘不愿地戛然消失。整间办公室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窗外雷电交加,轰轰烈烈的雷声震动着他的耳膜,他突然在心底生出一丝寒意。
她无声无息,根本不像是人,而是鬼,是含冤地府的幽灵,此时索命而来。
她终于开口,语气竟然平淡的出奇,仿佛带有一丝奇异的愉悦:“易先生,我讲个故事你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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