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迦兰一路上都很沉默,韩季相想问,却不敢开口。迦兰把韩季相送到门口,还特意跟老仆打了招呼,似乎要证明她把人完璧归赵地送回来了。韩季相想了一路的话,最终告辞的时候,也只是问迦兰,明天可不可以过去她那里。迦兰笑着答应了。
背过身去,迦兰就不笑了。迦兰对着天空,深呼吸了好几次,依旧是眼前朦胧。迦兰觉得这时候,她实在不适合回去。
在山里转悠了半天,坐在崖边,北风吹得迦兰似乎骨头里都有了冰渣,好不容易熬到傍晚,在炫目的霞光里,迦兰小跑着到了住持的院子,在那里讨了顿斋饭吃。
明明已经是三月里了,没想到天还会这么冷。迦兰独自一人坐在佛堂里,对着一盏小小的酥油灯,眼皮耷拉下去。迦兰没有想些什么特别的,迦兰甚至没有想任何东西,这时候,她不想回去,她只是怕别人提起什么,让她不得不想起什么。
迦兰松了头发,慢慢滑下去,枕着蒲团,就这么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迦兰就醒了,浑身酸痛,口还有些闷。迦兰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拍拍衣服,厚着脸皮,去主持的院子里等早饭。
“小师傅,我找主持大师有要事。”忽然,迦兰听见韩季相的声音。迦兰抬头,正对上韩季相的眼睛。
韩季相快步走来,满脸焦急。等看清坐在门槛上的迦兰之后,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停在迦兰面前,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迦兰一番,而后,便跟领路的小尼说了声抱歉,不再去找住持,转身就走。
迦兰有些诧异,看着他的背影,想要开口,却忽然咳嗽起来。
迦兰的口更闷了。
迦兰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才敢回家去面对何舞。
何舞把门拴上了,迦兰敲了好久也等不到开门。迦兰索坐在门口,小声咳嗽了几下。一会,何舞就忍不住了。
“你还知道回来。”何舞甩了个眼刀子过去,“也不知道让人跟我说一声。”
“你知道的,我偶尔不回来,不会有事的。”迦兰声音软糯,乖乖跟在何舞身后。
“可你昨天是跟韩季相出去的,我怎么知道你会跑掉。”何舞回身戳了迦兰的额头,“害我大半夜的还跑去他那里问。”
“你不会让他去跟住持说我不见了吧。”迦兰一头冷汗。
何舞也有些惊讶,回头仔细打量了一番迦兰,“我只是问问他你去哪了,我也跟他说你偶尔跑出去,没事的,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紧张。”
迦兰觉得何舞的坏笑很刺眼。“你真是害人不浅。到时候还不是我得给他道歉。”迦兰叹了口气,往自个的屋子里去,“累死了,我要睡一觉。”
“慢着。”何舞一把拉住想开溜的迦兰,“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迦兰眨眨眼,想了想,笑道,“我不好意思说,你问韩季相好了。”
何舞不知道想到什么了,表情有点不自然。迦兰趁机挣开,溜进屋里,三五下把衣服脱掉,钻进被子里,把自个裹了个结实。
迦兰没想到,这么稍微折腾了一下,就病成了这样子。
迦兰一直是这样的体质,要么不生病,一旦生病,便病来如山倒。早上不过有些闷,下午便咳得翻天覆地,缩成一团,口痛得要命,眼泪都掉下来。
到迦兰滚烫的身体,还听迦兰楚楚可怜地小声诉苦,说自己浑身上下都痛得要命,何舞吓坏了。
烧了热水,给迦兰弄了滚烫的汤婆子,而后点起炉子,熬了一大碗苦涩的药,给迦兰灌了下去,看着迦兰那样子,何舞一点都狠不下心教训她了。
那一夜,何舞一直没睡,时不时迦兰的额头,欣喜地发觉她的温度很快就降了下来。拿了帕子,一点点替她擦汗,何舞看着熟睡的迦兰,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她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的迦兰,心思都在脸上,做了美梦,总是笑着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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