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虽然说得狂妄至极,可是,掌柜的却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因为他在二十年前收留麻厨子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
虽然被点中心事,可是,掌柜的却还故意装出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大吼大叫道:我欠你个乌龟王八蛋,金刀陈标炒一道菜是要二十万两银子吗错,只可惜的是,你不是金刀陈标,你只是麻厨子。
麻厨子炒一天的菜也只能吃三顿饭,可是,你他妈的却天天要吃我五顿饭,你算算,你还欠我多少?
金刀陈标两眼如电,看得掌柜的从脊背到脚底板儿冷汗一直流个不停,如果不是飘香楼掌柜的身份在那里支撑着他,估计早就被金刀陈标那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给盯得钻道桌子底下去了。
金刀陈标戳了戳自己的胸膛,冲着掌柜的冷冷地道:掌柜的,我再给你说一遍,我不是麻厨子,我是金刀陈标,其实,在二十年前我受伤来到飘香楼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谁了,对不对?
掌柜的虽然还想极力地否定,可是,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什么,竟然忍不住点了一下头,然后,又不停地摇头。
他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最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应该点头,还是应该摇头了,样子极其滑稽。
金刀陈标看了看他,眼睛里忽然闪现出一丝强烈的光,一丝几乎可以把人吞噬的光。
可是,过了一会儿,这丝强烈的光又慢慢地黯淡下去,就像是忽然飘来的一片乌云遮住了阳光。
那掌柜的似乎给吓住了,浑身筛糠不止,一脸哀求地望着陈标。
那些原本看热闹的人群知道事情很严重,腿脚快地已经脚底抹油开溜了,腿脚不好的甚至已经屎尿拉了一裤裆,被朋友拖着离开。
金刀陈标既没有阻止,也没有出手,只是望着那掌柜的忽然叹了口气,道:其实,在二十年前刚来到飘香楼的时候,我本就该杀了你灭口的,但是,我没有杀你,所以,现在我们已经谁都不欠谁的了,你可以走了。
听到这话,那掌柜的如遇赦令一般,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身手之快,连杜九都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看着掌柜的那副狼狈的背影,杜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刚落,他慢慢地转过身来,表情也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看着金刀陈标,冷冷地道:你不欠掌柜的,那你欠我的该怎么还?
金刀陈标满脸的麻子像是已经被笼罩在飘香楼里的恐怖气氛给冻结了,冷冷地道:欠钱还钱,欠命还命。
听到这话,杜九拍了拍手,嘴角露出一丝残忍而冷酷的笑,大声道:好一个欠命还命,好,好,那你就拿命来吧。
只听他“来”字刚落,杀机顿起。
一场决斗,在所难免。
在飘香楼里喝酒的那些,在掌柜的桃之夭夭的时候,已经逃得差不多了。
但也又几个没有走,因为他们知道即将有场精彩的场面出现。
这些人大多都是在江湖中行走过的热血汉子,豪爽男儿,可是,现在突然被杜九身上凝聚起的杀气猛然一逼,都不由地打了个寒噤。
他们知道一场决斗就要开始了,所以,纷纷站了起来,乖乖地退到了角落里,观看着这场即将来临的决斗。
与刚才逆来顺受的杜九相比,此刻的杜九简直判若两人。
他站在那里,犹如一尊雕塑,脸上笼罩着一层严霜,浑身的关节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在凝聚力气准备做博命的一击,嘎吱,嘎吱,不停地作响。
一双牛铃般的眼睛也变得红红的,几乎能喷出火来。
这是风雨即将来临的迹象。
金刀陈标的身上却没有一点儿杀气,甚至连一点儿防备的意思都没有。
他只是看了看杜九,满脸的麻子晨色里闪烁不定,然后,叹了口气,沉声道:其实,我早就知道,自从我躲在这里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知道,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无论我把自己伪装的多么好,这一天迟早还是要来的,我在这里已经躲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来,我每天都要做噩梦,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现在看来,这一天来的似乎太晚了。
他满脸的麻子开始跳动着,显现出一丝终于解脱了的表情,仿佛已经卸下了沉重的担子,早就等着这一天的来临了。
他甚至是盼望着这一天早点儿到来。
这一天来了,他也就解脱了。
很多时候,死,不就是一种最好的解脱吗?
杜九却冷笑了一下,沉声道:只要你肯把那个东西交出来,现在还来得及,我回去之后会跟师傅替你解释的,到时候,他老人家说不定还会念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放你一马,你也好自为之吧。
金刀陈标却苦笑了一下,脸上带着一种无尽凄然而苍凉的意味,然后,摇了摇头,道:我根本就没有拿过那种东西,又拿什么给你?
杜九那张原本柔和的脸忽然一变,单手一挥,旁边的那张桌子立刻在他的凌厉的气势威逼之下,“哗啦”一声,散落一地。
他冷冷地道:拿不出东西,那你只有拿命了。
话犹未了,他已右手如钩,斜斜勾出。
这一招,看上去虽然平平常常的,既没有什么风雷不及掩耳之势,也没有什么花哩胡俏的动作,可是,仅仅只是在瞬息之间的工夫里,就见陈标全身的十七处大穴都已经在这他的这一勾之下。
金刀陈标的身躯虽然庞大异常,可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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