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该用午膳了。”送走杜容夏没多久,全叔便进来禀报道。
柳卿收回飘得有些远的思绪,回了无尘居,就是因为快到午膳时间了,她才明里暗里的开始赶人,她和杜容夏真的不宜相交过密。
不只是因为杜容夏知道她的身份,更多的,是因为她不愿意和他身后的姚家有过多的牵扯。
现在京城中人皆知道柳府的门不好进,若是不但让杜容夏进了,还留了饭,只怕谁都会以为她和姚家搭上了线。
同来自清远,有些人可能还知道他们曾经相识,若是不想被人划到姚家一派,拉开距离是最明智的。
“公子……可是对杜公子……”服侍柳卿吃完饭的全婶看公子今天连吃饭都有些心不在蔫的,不由得多嘴的问道,虽然在她眼里那个杜容夏远配不上自家公子,但若是公子喜欢,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想的。
“想哪里去了,”柳卿嗔怪道,接过温热的布巾擦了擦嘴,再喝了口茶把嘴里的味道去掉,神情哪还有刚才的恍惚,“不说人家现在是使君有妇,就算没有,他也不是良配,我们想要的东西不一样,无法同步。”
也不管全婶有没有听懂,柳卿闭嘴不再说,在这里,她这把年纪已经算得上是个老姑娘了吧
“全婶,匠人找来了吗?”
“喏,已经在前头院子里安置了,公子要见见吗?”
“唔,我过去见他们吧,消消食也好。”
现在的匠人没有一点地位,不,应该说除了世家和官僚,其他人皆是渺小的如同尘埃般,能有口饭吃挣扎着活下来便已经是恩赐,而那些做买卖的,若不是归附于某家,每年交上大笔的保护费,店铺随时毁之一旦,而更多的,是世家中的家仆在外经营,为主家赚取钱财。
所以,当柳卿看到那几个瘦成一把骨头,但是手掌却奇大的匠人时,心中的不忍差点奔笼而出,倚着身份,底层的东西她见识得太少了,或者下意识的,她也拒绝去看到那些东西,她不想被心底的柔软击溃。
她始终记着,她要先保住自己,不能因一时不忍把自己陷入绝境,自私的让自己都厌恶。
“别跪着了,都起来吧,我这柳府虽然不好进,但是绝不会亏了自己人,全叔,全是签的死契吗?”
“喏。”
看着战战兢兢头都不敢抬的几人,柳卿暗叹了口气,“给他们划个大点的地方,我想做些东西出来,唔,让府里的人嘴严实点,这事规划好了说不定能给府里增添一项进项。”
“喏,小的明白了。”
全叔就是这点好,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半点不打折扣的执行,让她放心的很。
接下来的几天,柳卿除了在私塾的时间外,其他时间都和几个匠人耗在一起,把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一画出来,细微处还比划着解说,为自己的舒适生活争取最大的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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