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觉得人累。”莫彪轻声说,低垂眼帘,盯住靴子的鞋间,他刚下了作训场,“而且觉近期人很烦躁。”
袁朗表示了理解,“人嘛,不都那样。累了,多休息多休息,要不我准你个假,休息一下。”
莫彪抬头看袁朗,“不就要反审讯科目训练了么。”
袁朗平静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他反问,“你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合适参加科目的训练吗?”
莫彪一时没说话,消化着袁朗的话。他淡淡的问,“队长,你说咱们在这干嘛啊。”
袁朗斜了一眼屏幕,屏幕上出现了屏保。他一仰头望天花板,语气有点死乞百赖的,“大的里说保家卫国,小的里说满足变态的自尊心。”
莫彪似笑非笑,“队长,你在说你自己吧。”
袁朗像头豹子行动迅速凑上去拍一把莫彪的脑门。莫彪憨憨的摸脑门,袁朗一手有力的按住他的后脑手使劲迫使两人对视,他的目光锋利如刀,直刺莫彪,“混小子你近段时间有睡眠障碍,明显的意志减退,还敢说还好。有种啊,当你队长的面撒谎。”袁朗不露声色的在内心叹口气,“你弦绷的太紧。我知道去年老范退役给你影响挺大,但我实在不想你也走了。”袁朗的话说的很淡,却有点心酸,“咱们干这个的,进来的时候就该知道了。你现在还有点时间可以迷惘,但必须从这个状态下解脱出来。”莫彪心里像被拳头砸过,坑坑洼洼的。他躲避着袁朗的视线,硬生生的红了眼圈,嘴角向下一拉,哭了出来,“队长,我很努力在克服目前的情绪问题了!”
袁朗心下一沈,莫彪哭了,事态有点严重。他拍拍莫彪的肩膀以示安慰,心理盘算着真得让心理班干预,一想到心理班的于理恩医生同志,袁朗胸口有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郁郁之气。
袁朗他们所处的环境必不可少的是心理压力、情绪焦虑等各种负面情绪。因为很多时刻他们陷入一种绝境,训练也好,实战也好,逼迫着他们,或是该说,他们必须如此。执行一次次的任务、演习、比武,学会独自面对孤独,承受普通人为之胆颤的压力。而其中任何一种负面因素一旦超过限度人会崩溃。上帝欲让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袁朗对齐桓说过,人不能总生活在绝境当中,总是要有寄托。莫彪现在就进入了找不到寄托的怪圈,自从他同年兵的老友老范承受不了特种兵的心理压力又因陈伤退了,特别莫彪又在上次任务受伤,他的主心骨明显偏了。房梁歪了去房子要塌,要怎么挪正,袁朗得费思量。
待莫彪的情绪稳定下来,袁朗抽过一边的面巾纸给莫彪。莫彪没接,用袖口擦的眼泪,作训服上沾满了泥水,脸上花成一团。
袁朗对莫彪下达了指令,“明天上午到去心理班做个评测。”
“是!”
袁朗望着那扇合上的门,思考了一会,拿起电话拨打内线。于理恩医生的声音顺着话筒传入袁朗的耳朵。仿佛他就站在袁朗跟前一般的礼貌。袁朗脑海里出现了于理恩一贯温文尔雅的模样。袁朗有点怕他,他执行过袁朗入队评测中反审讯科目的评测,年轻气盛的袁朗感觉对方完全看穿他的软弱,使用冷血的言辞将他打倒,差点让他失去进入a大队的资格。
“于军医,袁朗。我们队的莫彪明天上午要做个测试评估。”
“好。”对方毫不拖泥带水答应。
袁朗放下电话,一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玩着笔。这些年袁朗队里走了多少人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理由,时间,他都记着,储存在他脑中的双核主机里。袁朗一直担心谁会成为下一个。袁朗真心希望他们每一个都能留下来,他费劲心力努力看守他的这群兵,并为此不辞辛劳的努力,艰辛的付出。袁朗对自己说,他必须对每一个人负责,因为他握着他们的命和前途。他选择x_i,ng忽略当一个人把一条命交到另一个人手里,后者所承受的压力是前者的数倍甚至数十倍。
不管下一个轮到是谁,袁朗都深切的相信,活着离开踏上另一条路比昂首迎接死亡要来的好得多。
袁朗沈闷的拿起笔,抽过一边的文件夹,纸上写着反审讯名单莫彪的名字下画了一杠,心里五味陈杂。
袁朗再次打开电脑屏幕,局域网上下载的参与演习的名单,他扫了一眼,发现高城那师侦营的名号。
“得,这回成友军了。”袁朗摸着下巴喃喃道。
高城跟前的男子叫做江谷。高城礼貌的同他握了握手。他正是胡安口中到师侦营体验生活的话剧团的编剧。江谷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他领导引他来见高城,领导跟营长有说有笑的先走一步,留下江谷在高城处,听他安排。
江谷这人年纪轻轻,个子中等,微胖,其貌不扬,理了个平头,嘿嘿的朝着高城直笑,递上根烟,高城推脱了一把,与他客气寒暄几句,安排他到甘小宁那班同吃同住,甘小宁得命,领人直奔他们班寝室。
高城伸个懒腰,桌上电话响起来,一接喂一声,对方的声音听的他一楞。
“高副营。”
高城立刻想起袁朗那张脸。
“唉,你啊。”
“等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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