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染几乎是看清了那白的诡异的脸,但未放在心上,只觉得看身型像后厨一个胖胖的老妈妈。她幼时家乡闹饥荒,随母亲跟着难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对鬼魅没有概念,只觉得不是个男人便好,骆千千名节能保得住。
身边微微轻响,是骆千千缓缓起身和她并肩,咬着牙瞪大了眼睛看着窗外的白衣人缓缓走近。
素染不怕,但知道骆千千怕,左手覆上了骆千千的眼睛:“别看了。”再一转头,那白衣人的一头长发已贴上了窗子。
素染掏出怀中的香囊微微一扬,向那人使了个眼色,窗外扮鬼的老妈妈看清了便点点头。
香囊是大夫人之物,买素染进门时,便告知买她是压制小姐的,素染当时懒怠考虑,点头应是,不想竟派上了用场。如今既都是大夫人的人,自然可打个商量。
夜里风凉,老妈妈觉得自己年纪大腿脚不好,夜里又y-in森森的,虽然现下自己是“鬼”,却怕惨了这荒芜的小院,得素染的意思,便毫不留恋的转身走了。明日大夫人若问,便全推到这丫头身上。
素染松了口气,一瞥骆千千,见她神色虽乱,脸色亦苍白,却不似小桃那样哭红了眼,甚至一滴眼泪也没有。
素染没有问,她只想守本份。她是骆千千的丫头,那便要护好主子。守着骆千千熬了一夜,骆千千却也没睡,两人相对一夜无话。倒是小桃哭累了便睡着了。
第3章 三
第二日上,素染先被召了出去。
大夫人面前,素染是坦坦荡荡的不惧,有问必答,无一隐瞒,是个忠烈的模样。大夫人方觉此人有些不上道,心里隐隐不喜,却并不把个丫头当回事,只问道:“表小姐可吓到了?”
“吓得不轻。”素染想起了骆千千,吓得嘴唇都发白,眼里却是干涸的。
大夫人微微一笑,懒得同小姑娘一般见识:“回去好好照顾小姐,怕是被吓出病来了。”
眼里j-i,ng光一闪,素染却并未得其意,只道句是,便出了门。
道士依约做法,做法完毕便百无禁忌。整个骆府再次干干净净,唯有表小姐在前夜见了不干净的东西,颇有些离魂之兆。
两厢重病,刚好婚配。
消息隔着门传到院内,骆千千一失神,绣花针刺破了手指,极其轻微的抽了口气,她侧头看了看桌边的素染。
素染正因自己喝着茶而小姐做活有些不自在,见骆千千看她,颇不自然的向骆千千咧了咧嘴,骆千千扑哧一声,掩口而笑。
没过几日,温家便登门了。
温家是个有情有理的体面人家,长子得病是作孽,但心里再急,温老爷眼明心镜,也不愿攀高枝。骆府有个功名之位,一旦联姻,自己便永远低人一等。
奈何骆府没脸没皮追的紧,听传闻是嫁个女儿来敛财。若真是还债,倒也无妨,温家这些钱倒是拿得起。
只是骆小姐嫁进来万一有好歹,就不止是长子的事了,怕祸及全家,故温老爷一直拿长子重病推托。但昨日听说骆家小姐也得了病,温老爷这才知道,骆家是铁了心赖着不走,别说长子重病,便是死了,骆家也有能耐弄死一个小姐来提冥婚。
既然逃不掉,不如正式提亲,救了骆小姐一命,也算积德。
温家是普通百姓,来提亲少不得做足了礼,故二老皆至,作陪的是二公子。
温家大公子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名声远播在外,相比之下二公子收敛不少,无人提及骆家竟是忘了。
见温家二老携一个温润如玉的青年前来,相比骆老爷盯着二公子腰间的玉佩心算价值不菲,骆夫人作为慈母心中算盘已经一稳,想到了自家女儿。心中隐隐便生了不妥,哪会有哥哥娶亲,弟弟相看的道理?
念及此处,骆夫人先携了温夫人的手,款款而笑:“千千素来身子弱,前几日吓得不大好。我叫人去看看,方便见客否。”
埋了一句身子不好,方便日后悔婚之用。又只埋了一句,唯恐吓跑了温家债主追上门。
骆千千逆来顺受惯了,从不愿细想。换了身素净衣衫,规规矩矩被温夫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便被告知可以回去。
不料温老爷却开了口招呼一旁的二公子,“友良下去陪小姐说句话罢。”
二公子唤作温友良,外表身长玉立,内里也无差错,温、友、良这三个字倒是都当得起。听了父亲吩咐,便起身跟着骆千千出了门。
小辈一走,温老爷直接摊了牌:“这门亲事,本是我温家高攀。犬子卧病在床,至于是个什么病……虽然我们也心急,却万万不可。我与他母亲商量过了,既有意与贵府结亲,断不能耽误小姐。故带了次子友良来,方才骆老爷看着可好?”
冲着温夫人满头的金饰,别说二公子娶亲,纵是温老爷自己纳妾,骆老爷看着都好。对自己好,对骆千千也好。骆千千怎么说也是骆家的人,如今温家有意拿贵公子换个病鬼,不要白不要。
刚要点头,骆夫人款款开了口:“实不相瞒,千千那丫头,身子骨不好,这几日j-i,ng神萎顿看着也不好,怕委屈了二公子。既然亲家如此真心相待……”一挥手,大妈妈双手捧着一轴画卷,骆夫人微微一展画卷,画中少女盈盈而立,拈花微笑,清丽无双。
骆千千拢手垂头,带着素染直接往后院走。
小桃倒是真被吓出了病,在家被母亲拿桂花糕安抚几日,今日刚好些便贼偷贼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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