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穿着一身便服的蒋康宁温和地走了进来。邵云安和王石井立刻躬身行礼,蒋康宁让两人不必约束,走到上位坐下,也让两人坐下。很快,小厮就送来了茶水。县令大人让小厮退下,留下二人说话。
一开口,蒋康宁就问:“你二人回去后可有被刁难?”
对于这位县令的关爱,邵云安还是充满了疑惑,回道:“不理解自然是有的,但理解的大多数。我夫妻二人问心无愧便是。”
蒋康宁赞许地点点头,邵云安把手上的竹篮放到桌上,取出里面的两个罐子和栗子、新鲜的蘑菇、新鲜的芦蒿。桃胶和螃蟹脚还没晒好,他就没拿。蘑菇和芦蒿都是邵云安保存在空间里的,王石井对此严守不问原则。
邵云安道:“大人,这是我自己做的果酱和井哥在山上摘的山货,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请大人尝个鲜。”
蒋康宁对这些山货不陌生,但对邵云安所说的果酱十分好奇,他问:“果酱,是什么?”
邵云安起身把两个罐子拿到蒋康宁身边的方几上,说:“是我用羊n_ai子果 ,也就是红酸果和野桃子做的。大人可抹在馒头、饼子、点心上吃,也可泡水喝,就是尝个稀罕。”
“哦?”蒋康宁很有兴致,当即就打开了封口。两种不同的甜香冒出,蒋康宁目露惊奇。
邵云安道:“大人若喜欢,以后山上的野果成熟了,我就再做了给您送过来。”
蒋康宁拿起罐子看了看,又闻了闻,说:“这东西确实稀罕,我还是头回见到。你拿出去卖定能卖个好价钱。”
这位县令是真有心,还是别有所图?邵云安对这位县令的亲切有些不解,不过他还是面上不显地笑笑说:“我知道能卖钱,但家里就我和井哥两个劳力,孩子还小,我拿出来卖也最多零散几瓶。这果酱我教给了村里的一位大哥,他们家人口多,若真有人买,那也算是不错的进项。他们若挣了钱就分点给我。”
“你教给别人了?”蒋康宁十分惊讶,明摆的挣钱机会这人竟然就这么送了出去?
邵云安说:“我家人口简单,要挣钱就得找不那么太费力的。两个孩子都还小,明年我还打算送儿子去私塾,总要顾及到家里。挣钱的方法很多,就按能不能想到。”
蒋康宁放下罐子,说:“你既然想好了就是。这果酱是个稀罕物,你也要给岑院长送一份过去。”
“自然是的。岑院长和两位夫子的果酱我都备了。”
蒋康宁赞许地点点头,说:“这果酱要卖,就要找到合适的买家。蝶妆阁和一丈轩的背后东家是一人。那人背景不俗,人也算诚信,这果酱你们可以拿到一丈轩去,一丈轩的掌柜一定会收。若是自己去卖,恐怕会遭来觊觎。挣钱的东西往往会引来贪婪。”
邵云安站起来行礼:“谢大人提点。”
蒋康宁压压手,让邵云安坐下,状似随口道:“那天在县学,我看你该是读过书的,不知你师从何人?”
当天,蒋康宁就派人去查了邵云安和王石井。查来的结果,邵云安所言完全属实,王家确实太不厚道,只是这邵云安曾经是邵家村村民,那邵家也是户普通的庄户人家。邵家的两个儿子都没读过书,这邵云安哪来的那些学识?另外最主要的一点是,邵云安的x_i,ng子变了很多,完全是两个人。成亲前的邵云安沉默内向,寡言少语,与王石井一样,在家中备受欺压,可成亲后的邵云安却格外强势,令人不得不怀疑。
邵云安早知别人会对他前后的变化有所怀疑,他平静地回道:“我不记得师从何人了。我是邵家领养的,领养前我该是学过字,读过书的。只是很多事我不记得了。养父母虽然收养了我,但也不是真心拿我当儿子,小时候每次我表现出能识字,都免不得一顿训斥,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在旁人面前表现了。
邵氏宗族严苛,没成亲之前,我若有反抗,养父母一个孝道下来我就得受族规惩处。在那样的家,我能做的只有忍耐。成了亲,我便也得了自由,自是不必再忍。死过一次,我也有了些顿悟,去了些迷茫。其实也多亏井哥爱护,我才能如现在这般无所顾忌,若我嫁给了王枝松那种人,那还不得继续忍着,直到他休了我,或我死了。”
要不是县令在跟前,王石井一定会抱住邵云安。邵家和王家本质上是一样的,很容易就能想到邵云安曾经在邵家的日子是怎样的,那一定也是受过很多苦,很多委屈。不过一想到邵云安差点就嫁给了王枝松,王石井是一阵后怕。
蒋康宁沉吟地点点头,这样听来也确实说得通。他随即问:“你的亲生父母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邵云安摇头:“不记得了。小时候发过几次烧,七八岁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还是长大后无意间听养父母提起,我才知道我是领养的。这才知道为何父母对我和大哥、小妹不同。”
蒋康宁问:“邵家村的人似乎不知道你是领养的。”
不意外蒋康宁调查过自己,邵云安苦笑说:“我是怎么来的,恐怕也只有我的养父母知道。只是我都不记得了,追究起来又有何用。我现在算是生活平静,也不想再起波澜。我与他们也已断绝关系,他们不来搅扰我就好。”
蒋康宁点了点头,说:“既是这样,那本官也就民不举,官不究了。”说道这里,他从袖袋中掏出邵云安让他保管的那块石头,放到方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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