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青的长弓弓弦剧烈的颤动着,他再次一箭射毙从楼车箭塔上探出脑袋的一个荆州兵士。
尽管典青的箭持续不停的射出,但他的眼角余光和两只耳朵却一直观察着周边战局。
“发火!”典青突然高声喝道。这个声音的音调足以让坞堡内外,楼车上下的人都能听到。正在围攻坞堡的荆州兵士当然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但坞堡中的斥候却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三根粗大的竹管从城墙的通风气洞中探出,正好对准外面的贴着堡墙的楼车,竹管前还悬着一根火烛。
正在楼车中蜂涌而上,密密麻麻排在梯道上的斥候突然感到一阵阵恶臭扑面而来。他们正惊恐坞堡中的人在放什么不知名毒气时,数条近两仗长的火龙已从坞堡气孔中喷出,直接打在楼车的车壁上。
这火龙竟然能直接穿透充当楼车护甲的竹篾,直入楼车中的梯道。火舌将正当火头的十几名荆州兵士的衣物瞬间点燃。嘶声裂肺的惨叫声在楼车中响起。
灾难不仅仅限于这十几名荆州兵,他们在哀嚎中,拼命的向梯道上下挤去,身上燃烧的火焰也引燃了他人。所有挤在梯道中的荆州兵士都乱成一团。
火龙持续了两三息,便停止了,但立刻又再次喷发。楼车中又有兵士被火龙所吞没。这一次,梯道中局势已经完全失控,人们争先恐后的向上,向下奔去。开始出现拥挤踩踏,一发不可收拾。
坞堡内,几个大汉赤膊着上身,在口令声中,努力鼓动着一个风箱样的东西。而且还是在口令下有序的进行,并不是随意动作。
他们正用这套装置,抽取坞堡下化粪池的沼气,而后向坞堡外推送。这个步骤必须严格按照操作顺序来,否则很容易引发回火导致爆炸,将整个坞堡炸上天。
楼车飞梯上,失去后续的荆州兵士不是筑阳精锐斥候的对手,被一刀一个解决掉,尸体从高高的飞梯上抛掷下来。两个端着陶罐的斥候从后方冲出,将手中陶罐向楼车内投去。
哐当两声响,陶罐已然破裂,散发出浓烈的酒气。这是这个时代难得一见的烧酒,也就是经过青铜器具蒸馏过的高度白酒,或者说酒精。这个东西是筑阳城内的酒坊所酿制的,其余地方还没这个工艺。
酒精即刻就被点燃,尽管早上被大雨浇透的楼车内外,现在还是很潮湿,但酒精燃烧无视这个。大火迅速在楼车内弥漫开来。
坞堡一侧,几条火龙还在持续喷发。那包裹楼车的竹篾经过几个时辰的晾晒,虽然还很潮湿,但已不是湿漉漉的了。普通火箭引燃不了它们。但在沼气燃烧所形成的火龙舔舐之下,被迅速烤干并燃烧起来…
远处,诸葛玄与蔡瑁看到这一幕,先是惊讶的目瞪口呆,而后蔡瑁方才喝道:
“想不到坞堡中有如此歹毒的机关。不知他们用的是何物,能将火舌直接穿过竹甲。荆州特产的石油也无法做到这点。如此这般,我们又输了…”说罢摩拳擦掌,显得十分急切。
诸葛玄安慰他道:“蔡将军勿急,我们的坡车已经靠了上去,他们能烧的了楼车,但这大木打造的坡车却不是他们能烧的了的。”
诸葛玄此言非虚,坡车和楼车的构造不同,坞堡的“火龙”只能灼烧临近坞堡墙壁的物品,但坡车只有几道起支撑作用的大梁大柱靠近坞堡墙壁,这大梁大柱用火龙烧烤半个时辰也不一定能烧的起来。
此时的典青早已跑到坞堡的另一侧,在这一边,荆州军的坡车也早就靠了上来。同样有二十名斥候在这一面城墙严阵以待。二十人全部手持长矛,缳首刀继续挂在腰间。
奇怪的是,荆州军步卒并没有如同预料的那样沿着坡道蜂涌而上。而仅仅是列阵于坡车之后。典青纳闷起来:【他们在等什么?】很快,典青就知道了答案。
十余骑荆州铁甲战骑策马向坡车飞驰而来。刘表势力身在江河水网密布的荆湘,并没有专门的骑兵部队,当然更谈不上重装骑兵。
这些战骑全部是军中抽选出来,自带战马的将校。他们身上本就配有荆州将校才有的铁甲。
此时此刻,十余骑铁骑杀气腾腾,顺着坡道从坞堡下向上冲来。成百上千的荆州军步卒嗷嗷叫着,跟随其后向上掩杀。
弓弩手们则先发制人放上一轮箭矢。尽管他们也知道对方在墙垛和大盾掩护下,这轮射击不会起太大效果,但在声势上至少可压对方一下吧。
典青扬手又是一箭,长弓强矢瞬间穿透为首的一骑将官的胸甲。此人翻落马下,顺着坡道滚了下去。与此同时,斥候们早就将长枪端起,二十支长枪密集的布置在坡道末端。
荆州军的铁骑冲到坡道末端时,因为上坡已丧失动能,速度顿时减缓下来。枪林如期而至。马啸嘶鸣中,十余骑不是人死就是马伤。有的战马受惊后,干脆直接从高达四五仗的坡车上跳了下去。
远处的蔡瑁见此情景,又一躲脚:“此乃我之过也,我不应该派骑将先行冲锋。”
荆州军铁骑折损,锐气顿失。但后面的步卒任旧如同洪水般向坡道上涌来。他们中很多人也手持长矛,而且比筑阳斥候们手中的长矛还长。
典青大喝一声:“油!”,后方三四名斥候,将手中几坛装满菜油的陶罐狠狠向坡道上抛至而去。罐碎油漫,荆州军步卒脚下吃不住力,打起滑来。即使手脚并用勉强没有滑下坡道,已是寸步向上迈进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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