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号令,张辽所统帅的梁军开始转向,调头沿着这条深入陆地的海湾向西北方行去。
若是没有差错的话,这条数百仗宽海湾的尽头是条大江的入海口,在沿着江岸溯水行进几里路,江面便能收窄到两三百尺宽,梁军凭借辎重中所携带的折叠浮桥就能轻易渡过河去。
兵马刚刚开拔了片刻钟,顺着右侧的水岸行了几里路,队伍左侧却又出现了条水道,也不知道是海水还是江水。张辽让兵士检测了一番,发现水是流动的且是淡水,这才确定是江水。兵马继续前行,两条水道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狭,想必这江水也是汇入到海湾之中,或是那条大江的支流。
张辽耳边突然响起咻的一声响,他凭半辈子的经验就知道这是箭矢的破空之声,下意识的一低头。一支箭矢插着他的头盔掠过。紧接着他听到噼噼啪啪的一阵乱响和两三声惨叫。原来是自己的部队遭到了弓矢攒射。早已有兵士高喝示警道:“有敌!警戒!”,“他们在右岸!”
张辽已经跳下马来,眺目向右方望去,只见右手侧那条宽约百余尺河流郁郁葱葱的对岸上,突然冒出成百上千的马韩兵士。他们一半人手中持有弓弩,正在对着这边开弓放箭。梁军有精良的环片甲和大盾防护,但即使如此,猝不及防的梁军在密集箭矢下还是有几人不幸要害部位中箭,中箭伤亡。
梁军倒也反应迅速,面向河流拼起了盾墙。还有兵士开始向河对岸投射标枪,一些长弓手也拉弓放箭。梁军的标枪射程最远也不过三十余尺,因此不少矛枪噗噗通通的落入水中,只有少数标枪越过河流,刺入了最靠前的马韩弓弩手的身体,迫使他们退后了几步。长弓手的箭矢却在不断的夺取着这些马韩弓弩手的性命。与此同时,这些马韩人开始抛投一种可以飞旋的镰刀还有利斧。
这些镰刀和利斧大多数打在盾牌上,但也有少数碰巧钻过了盾墙的破绽或直接越过了盾墙,击中了梁军兵士。环片甲无法阻挡这些镰刀和利斧,它们瞬间在铁甲上切开翻卷的裂口,接着劈入躯体之中。被击伤的人立刻发出痛苦的嘶嚎。
张辽脸色一沉,喝令道:“架设浮桥,渡河追击。”随着他的令下,大批梁军兵士从几乘辎重车卸了下折叠浮桥,而后被他们扛在肩头冒着箭雨和刀斧的抛掷向河道冲去。
河对面的马韩军见梁军要渡河,将”火力”全集中在这些架桥的梁军兵士身上。即使有盾兵为这些辎重兵提供掩护,但不可能所有部位都护住,铺架过程中总有破绽露出来。因此不断的有梁军兵士在中箭中刀中斧伤亡,清澈的河水中也泛起汩汩殷红的血迹。不过与此同时,被梁军长弓手射杀的马韩兵也不计其数。
当梁军将浮桥铺到一半时,河对岸的这些百济兵突然在号令声中齐齐后退,消失在河对岸的一座土坡之后。当梁军假设完浮桥,大股梁军的轻骑飞羽策马而过追击时,这些马韩兵将早已没了踪影。
张辽无可奈何的重新收拢兵将继续前进,在抵达不弥城的最后几十里道路上。张辽又遇到的四五次这样的类似袭击。每次或多或少的给张辽军造成一定的损失。
前一两次,张辽还试图抓住对方加以报复,但最后发现是不现实的事,也明白过来这就是敌军的一种战术。所以再发生这样袭击时,张辽干脆只是消极防御,用盾墙掩护行进的军队尽量减少伤亡。另外张辽还让长弓手发起一定力度的反击,同时军队继续保持着行军速度,不让敌军拖延时间的打算得逞。
最终,张辽在马韩军三番五次的袭扰下,终于还是抵达了不弥城城下。在他意料之中,苏阀都利果然没有打算与他硬拼,不弥城已是空城一座。已被苏阀都利军三番五次袭扰,不堪其扰的张辽军急匆匆进入城中,张辽这才安下心来。耐心的等待着卫温派出的战船和部队前来与自己会合。
……
就在张辽进入不弥城的同时,后方一百五十余里处,被梁军占据的多罗城正遭到乌邪兴大军的猛攻。
此时,这多罗城仅留有张辽的一个步兵营屯守,海东军还未来及前来换防。沿线定期巡逻的两队重装铁骑也需要数日后才能抵达多罗城。而守城梁军面对的却是多达五千的马韩兵。
多罗城扼守黑雾林的咽喉,若是放弃难保日后马韩军不会又在黑雾林中玩什么花招。丢失了多罗城就等于丢失了黑雾林这一天险要地。所以其余城池在危急情况下可以弃守,但多罗城是被张辽下了死命令也不能弃守和丢失的城池之一。
守城的营都尉将自己麾下这五百兵士分为五队,每面城墙只有一队人马百余人屯守,而最后一百人却放在城中那座坞堡式的王宫中做为后备。
多罗城头的四百梁军兵士,持盾握枪,面色紧张。他们耳中满是马韩军那诡异的号角声。起初他们只闻号角,却不见马韩军的人影。但在周遭的号角声连成一片后,大批的马韩军出现在多罗城外的盆地平原上。马韩步卒喊着节奏鲜明的号子,从四面八方向多罗城涌来。
接着乱箭如同飞蝗骤雨般向城头飞来,梁军兵士们急忙躲伏在垛墙后,紧贴着墙壁一动不动,任凭箭矢嗖嗖的从头顶飞过。不久,他们耳中又听到震天的鼓声。数千马韩兵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扛着云梯如同潮水般四面向多罗城蜂涌而来。
不一会的时间,四面城墙上都架设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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