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华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山坡上长满低矮的小树,仅留下一条供人上下山的小路,山路上落满了落叶和灰尘,显然已经荒芜,且少有人来这里走动。
典华望向四周的街道和房子。街道很是宽敞,旁边的房子却大多老旧,只能依稀看出当年建造时的用心和规模,现在这些大宅院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分割成几个单独的小院,出租给了码头工人,成为了一个典型的城北平民区,这里除了多了一座道观,和城北的其他地方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典华正打算沿着山路上山,一个摆摊卖卤面的老汉好心的提醒道:“这位道长,那边的道观已经关门了,上面没有道士了。而且上面不安全,最好不要上山。”
典华愣了一下,笑着转身走到老汉的摊位前坐下道:“贫道正好午餐没吃好,来一碗卤面尝尝。”
青荷立刻上前为典华擦桌椅,典华摆了摆手,指了指道袍,青荷才恍然大悟的退下。
“好嘞,道长您慢坐,马上就好。”老汉手上的动作没停,一边下面,一边说着话。
“贫道典华,不知老先生怎么称呼?”
“老夫姓程,道长叫我程老汉就可以了。”
典华和程老汉开启了聊家常的模式。
“程老先生您在这里干了许多年了吧?”
“是啊,从我爷爷开始,我们家就住在这儿,开始在这边摆摊卖卤面了。”
“已经住了几十年了啊!您来这里时,这条街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您问这里什么时候改造现在这个样子的吧?这老汉可真不知道,反正老汉一家搬到这里时,这里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那道观呢?道观里的道士呢?”
“道观啊,我小时候它倒还算有些人烟,里面还住着几个道士,后来道士越来越少,前些年只剩下一老一小两个道士了,大约半年前,老道士死后不久小道士就舍了道观离开了。现在道观里面已经没有道士了。”
说到道观的兴衰,程老汉也是一阵唏嘘。
“刚才您说上山不安全?为什么这样说?”
程老汉将面做好,端了上来,现在已经过了吃饭这个点儿,也没几个客人,程老汉干脆就坐在了典华的对面,打量了一下四周,看没有人注意这边,才小声说道:“据说道观里闹鬼!”
“哦?谁说的?有人看到了?”
“谁说的?在道观过夜的人都这么说!道长,我说的可是真话!你不信你去四周打听一下,绝对是真的,程老汉从来不说谎话。”
在道观过夜的人都这样说?
“没出人命吧?”
程老汉想了想回答道:“那倒没有,不过,生一场病却是少不了的,反正那地方邪乎的很,道长,您还是不要去那里为好!”
没出过人命?比齐府的那只鬼祟要好的多了。
据典华所知,齐府的那只鬼祟在典华上门之前,就已经害死几个照顾齐老爷的仆人了。
目标明明是齐老爷,齐老爷却没出事,可以坚持几天,一直等到原主到来,现在细细想来,这齐老爷不简单啊!
典华吃了一口面,意外的好吃,几大口吃完卤面,对程老汉竖起了大拇指道:“程老丈的面真不错!”
和齐府的伙食比自然稍逊一筹,却也有齐府没有的味道,很是美味,让人难忘!
“哈哈……那是,我们家的卤汤已经熬了近百年了,是真正的百年老汤,那卤味绝对是最纯正的,哈哈……”提到了程老汉的得意之处,程老汉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没有任何心机,纯朴率真的程老汉,典华的心态也为之舒怀。
果然如菜根谭“清心去俗,趣味高雅”一篇所言:“交市人不如友山翁,谒朱人不如亲白屋;听街谈巷语不如闻樵歌牧咏,谈今人失德过举不如述古人嘉言懿行。”
与齐府的心机深沉的齐老爷对比,典华更喜欢纯朴爽真的程老汉;与规矩森严的齐府相比,典华更喜欢没有规矩的这片老街;与齐府的众多奴仆相比,典华更喜欢这条街上充满人情味儿的老街坊。
典华起身笑道:“谢谢程老丈的提醒,这间道观现在过户到贫道名下,是贫道的静修之所了,还真不能不住它。”
典华打算付钱,很有眼力劲儿的青荷已经上前为其付了饭钱,让典华一阵无语,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想着以后一定要请回来。
程老汉从青荷手里接过了钱,看这年轻的道士竟然有侍女服侍,很有排场,也很是面善和气,好心的再次提醒道:“这道观可不干净,里面闹鬼,虽说没出过人命,但病上几天也不是好受的,道长何苦受这冤枉罪呢?”
典华感激的回答道:“谢过程老丈的提醒,贫道别的本事没有,但这捉鬼驱邪的本事却是一流的。”
看着程老汉不信的表情,典华想了想只好拿齐府的事来宽程老汉的心:“程老丈可知道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齐府在公示栏里张榜悬赏白银百两招募能人异士捉鬼驱邪这件事吧?贫道前天揭的榜,进的齐府,当天晚上就除了那只鬼祟,贫道今日离开齐府,齐老爷听说贫道没有落脚之处,也知道贫道擅长捉鬼驱邪,想着闲置着也不是一个事儿,就专门将它送给贫道以为静修之所。”
“啊?还有这事?道长还有这本事?”程老汉惊讶的看着眼前年轻的道长,语气中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古代人总是这样,讲什么“嘴边没毛,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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