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程道:“他也是为病人着想,病人家属是什么样的人我们管不着,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他忽然指向电脑屏幕,“这个老太粪便隐血三个加?”
严柯回想了一下:“她最近在便秘,还有痔疮。应该是大便干燥,有点□□出血。我看她血常规也是好的, 没有慢x_i,ng失血,估计就这次稍微出了点血,正好被我们撞上了,所以我就给她开了点开塞露。”
“给她约个肠镜吧。”余程点开检查申请栏。
“肠镜?”严柯有些惊讶,“有这个必要吗?要不先复查个粪常规?”
“保险起见。这是为病人好,也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
严柯皱起眉:“但是肠镜痛苦大,一般老年人都不肯做,而且这个老太这么在意费用……”
余程已经把肠镜申请单和同意书打印出来,起身道:“我陪你去谈话,走。”
两人来到病房时,发现陆文芳的孙子也在,正趴在小小的床头柜上一边写作业一边陪老人说话。
儿子虽然不咋地,孙子却是一等一地孝顺。严柯有些感慨,余程已经上前,把之前的化验结果交代一番,又列举了可能引起粪便隐血的原因。轻重缓急都解释清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孙子意识到情况的严重x_i,ng之后也帮着劝,最后成功让老人点了头。
拿着签完字的同意书回到办公室,余程道:“她这个孙子还算不错,以后你跟他们谈话可以从孙子入手,我看这老太也挺听孙子的话的。”
严柯叹道:“还是你有一套,这让我去谈肯定谈不下来。”
余程笑道:“你只是没经验,这个不用急,慢慢的就会了。对了。”他突然拿出手机,点开一个网页给严柯看,“这周六有个学术会议,我看了内容安排,挺不错的。邀请函我发给你……”
“周六?”严柯有些犹豫。
“怎么?有事?”余程迅速回想了下,“你值班不是星期天吗?记错了?”
“不是不是……”严柯不知怎么开口。
余程半开玩笑地道:“有约了?”
“算……是吧。”严柯怕他误会,赶忙解释道,“是回家,我妈回来了。”
余程点头道:“嗯,你是该回家看看了。要不我陪你回去?我看看会议什么时候结束……”
严柯感到尴尬又心虚,既怕师叔误会,又不想瞒着他。于是深吸一口气,索x_i,ng坦白道:“其实这次主要是请小鹿吃饭,上次我……我自杀的时候他不是陪我去急诊了嘛,我爸妈想谢谢他。”
余程笑道:“原来是这样。”
严柯忙道:“小师叔,你也一起来吧!你好久没来我家吃饭了,我爸妈肯定都想你了。”
余程道:“既然是答谢小鹿,我就不去了。”
严柯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窘迫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师叔你别生气。我一开始不敢告诉你就是怕你不高兴……对不起,我不会说话……”
余程笑道:“阿柯,我不生气。本来就是小鹿的答谢宴,我去的话名不正言不顺。毕竟我只是你师叔,又不是你……”他话说一半忽然停下,笑着别过脸去。脸上竟有些许惆怅之色。
严柯呆呆地看着他,不知他未说完的那半句话会是什么。
我只是你师叔,又不是你……
是我的谁,就名正言顺了呢?
严柯正在胡思乱想,余程拍拍他的肩膀:“总之你不用介意我。反正周六我也要去参加会议,就算现在答应你,到时候也不一定赶得回来。不必在意。”
严柯被他那一抹惆怅感染,闷闷地“嗯”了一声。
直到周六,严柯开车带小鹿回家时,心里还萦绕着余程那句话。进屋换鞋时他看了眼时间,忍不住想会议结束了没有,师叔晚上吃什么?
以至于父亲亲自出门来迎接,他都没有表现出太多惊喜。
“严……严主任好!”小鹿站得笔笔直,像见到校长的小学生。
“你都上门了,还叫主任。”父亲极其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
凌鹿羞涩地看了严柯一眼。严柯换完鞋直起身子,喊了声:“爸。”
凌鹿跟着小小声地喊道:“严……伯伯。”
“进来随便坐。”严父朝厨房喊了一声,“儿子回来了!”
厨房传来母亲高兴的声音:“这么早就回来啦!你让他们先看会儿电视!饭菜马上好!”
严父便指着茶几上的小吃说道:“晚饭还要过会儿呢,你们先在这儿坐一坐吧。”
严柯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了。凌鹿一眼看见桌上的茶具,惊喜道:“严伯伯,你对茶也有研究呀?”
严父有些惊讶:“你也喝茶?”
凌鹿笑道:“以前在家喝的,出来住宿舍就不喝了,茶杯茶壶带起来不方便。何况我们这种小孩子拿个紫砂壶一本正经地喝茶也有点装——”逼字他不敢说,硬生生地把后半句话咽下去。
“哪里,茶文化也跟中医一样,是国粹,就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传承啊。”严父笑容越发慈祥,“快坐下,给你尝尝我新入的茶叶。这可是正宗的金骏眉……”
这什么什么眉,严柯听都没听过,凌鹿却眼睛都亮了。这下严柯也好奇起来,小鹿是真对茶叶有研究?看不出来啊。
严父沏了两盏茶,一盏递给凌鹿。小鹿一接过茶杯,鼻头一动,赞道:“这茶色如琥珀,甜香如蜜,果然是好茶!”
严柯听不懂,伸手去拿另一杯茶,被严父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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