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安然不会承受骂名了。他想。
舒成在沙发上颓然地躺着,身心俱疲。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要孤独终老了,老妈介绍的什么女孩他也不想去看。他喜欢安然,大概也就只会喜欢这么一个,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舒成也完全不想去祸害别的什么无辜的姑娘。就这样吧,他心想,就和老妈说自己暂时不会结婚就好,大不了被揍一顿,揍完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叹了口气。夜风凉凉的,心里也是空的,就像一个没有金鱼的鱼缸,干涸龟裂,没有一丝生气。
舒成一觉醒来就已经很晚,他一看表,然后没意外地发现自己迟到了,而且迟到地不止一星半点。昨天是趴在沙发上睡着的,他站起身,给jea打了个电话,干脆请了个假。
昨晚没开灯,晨光照进来,屋子里才亮了起来。舒成眯了眯眼睛,阳光照得他眼睛疼,屋里安然的东西已经差不多被收拾干净。其实安然来的时候也并没有带多少东西,就只是一个旅行箱而已,现在走了,也只带走了一个旅行箱。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大概是因为走得太匆忙,没能整理走,蓝色的牙刷安静地躺在杯子里,像个沉默的观看者,不发一言。
舒成举起那只牙刷,站着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丢掉它,他把它放回杯子,叹了口气,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舒成想着大概是jea吧,他过去拿起手机,然后一头雾水。
怎么又是老妈。
“妈。”舒成接起电话,回答得有气无力。
“你姨妈说然然今天回s城啊?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在你那里工作的吗?怎么突然又走了?”老妈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不会是你把然然赶跑的吧?”
对,是我。舒成在心里承认了。“不是啊。”
“不是你?”老妈很狐疑。
“真不是我。”舒成很疲倦,镜子里的他一脸倦容,看上去像短命了十年。他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忍受着自己挽回安然的冲动,抑制着自己的麒麟臂不给安然发短信打电话。控制自己的感情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他快忍不住了。现在老妈一提起安然,舒成觉得自己的心就开始酸楚地颤抖,就像昨天一样。
“对了,我昨天把你的照片拿给赵阿姨的女儿看了,她好像蛮喜欢的。”老妈喜滋滋的。
“妈。”舒成疲惫地说,“你别搀和这破事了,我不会去和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女儿相亲的。”
“为什么?你有喜欢的对象了?”
“算……是吧。”你侄子。
“那赶紧带回来啊?也省的我c,ao心!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在一起了?”
“……刚分。”
“你这小孩!多半又是你把人家气跑的,你说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这离过年还有大半个月呢,赶紧追回来!”老妈看上去比他心急多了。
“追不回来了。”
“说什么呢?怎么就追不回来了?”
“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反正就是不合适。”舒成被问得更心累了,“再磨下去对他不好,我已经放弃了。”
本来就是不对的,再喜欢都是不对的。
“你活该不如然然。”老妈突然说。
“啊?”舒成纳闷。
“然然昨天晚上给我打过电话,说他也刚分手。”
舒成愣了。
“人家然然就比你出息,他问我喜欢的人和自己不合适,在一起可能家里人不喜欢,但要不要继续,我就跟他说没关系,他妈妈当初要嫁给他爸爸的时候他爸爸那边还不是不同意,现在不照样过得好好的?”老妈滔滔不绝,“然然一听我的话就说是,说他会慢慢努力解决所有问题的,你看看人家,多有担当,你呢?”
舒成拿着电话,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思维像停滞了一样。
“照我说,找对象这事情还真没什么对的错的,看对眼了那就是了。人一辈子看对眼的能有几个?你年纪小小的天天说丧气话,人家然然知道解决问题,你咋就不知道解决?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以后你就慢慢后悔去吧。”
“我弟他怎么解决啊……”舒成轻轻地问。
“这我哪知道,我只知道他比你出息!你一遇到事就像个乌龟似的,也不知道像了谁,白生你的!”
舒成像被打醒了一样。
安然给他妈妈打电话了。
安然没有放弃,他还想解决问题。
舒成脑中不停重复这句话。
即便已经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安然居然都没有退缩,相反还打电话去跟自己老妈打预防针。他的心沉甸甸的,说不出一句话。他一直都是了解安然的,但他没有想到安然已经倔成了这样,他比以前更执着了,而自己呢?
自己难道不是在一次一次辜负他的希望,一次次地撒谎,一次又一次像乌龟一样在逃避吗?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即便互相喜欢,那如果在积极地付出努力的只有一个人,那也就注定了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自己消极了太久了,也让安然一个人努力太久了。
如果安然真的向家里坦白了一切,他绝对不会熟视无睹,打也好骂也好,他都要、也必须陪安然一起承受。他相信安然干得出这种事,他也相信自己绝对会护着他。那么多年过去了,以前的平分的零花钱,两个人共享的小房间,并肩走过的回家的路……所有事情都是一起度过的,而现在也一样。
小时候哭着的安然,少年时微笑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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