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说道:“薇儿和几位婶娘嫂嫂在校场弄枪棒,你想去看看?”
苏油摆手:“不去了,我还不如看教膳食娘子调理饮食去。”
老太君拉着苏油的手:“最近朝政纷杂,你回京后便来石府,也算是好事儿。”
“就听老身的,打从今天起,就住在这里。出去见见刘家大郎那样的书呆是没问题的,其余的人都别见,一切等大朝会之后再说。”
苏油笑道:“熟人大多在外头,京中相熟的还真不太多,就一个章子厚,估计大朝会后也要回荆湖,其余也就介甫公还算熟悉。”
老太君瘪了瘪嘴:“王介甫当年入京,那是士林推重百姓欢悦,都说这天下有救了。如今数年过去,宗室宗室拦着街骂,谏官谏官大朝会骂,百姓百姓冲进家骂。不说别的,就这样处处得罪人的性子,能得了好?”
“老婆子没别的见识,就是事情看得多了,反正这种人,你可得离远点。”
说起这个苏油突然想起来,苏轼给刘敞的祭文里有一段话:“自公之亡,未几于兹。学失本原,邪说并驰。大言滔天,诡论蔑世。不谓自便,曰固其理。岂不自有,人或叹嘻。孰能诵言,以告其非。”
如今这篇文章在京中极为流行,被大家用作攻击王安石的利器,都说这是大苏在诋毁王安石的铁证。
天可怜见,谣言止于智者。大苏固然喜欢皮里阳秋诋毁王安石,不过公是先生是熙宁元年去世的,那时候王安石还在金陵守丧呢!
也不知道王安石的小本本上有没有这笔。
想到这里又来了一个问题,当年龙老头入京,就是刘敞和欧阳修力抵。“昌期违古畔道,学非而博,王制之所必诛,未使即少正卯之刑,已幸矣,又何赏焉。”
“昌期闻之,惧不敢受赐。”
可是刘敞却对苏油的“情理论”颇为赞许,并为苏油的“情理论”中提到的“情之上者”下了定义——“仁义即性、礼乐即情。”
所以说如今的思潮颇为混乱,大家都在摸索和贪求,有时冲突,有时认同。
不过真正的大学问家,态度是宽容和坦荡的,人品也都还在及格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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