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火灾
“哥儿啊,当年求你为了族里放弃前程,算是族里对不住你。”
“祖上因蜀中之乱,最后不过才一节度使而已,没有得到王爵。这勋贵之名,本就比别家弱了一头,就是虚头巴脑。”
“叔现在厚着脸皮,再求你一次好不好,不要自暴自弃好不好?”
“只要你和公主好好过,从此族中不再沾你的光,叔自去求各家姻亲照顾一二,让族中百口得过好不好?”
“叔只求你保住王家勋贵的头衔,保住与赵宋官家的情分!让弼儿今后,还能算是赵宋勋贵后裔,如何?”
“你要恨,那你该来恨你二叔,是二叔我无能老朽,贪图轻巧,才求得公主出降王家。可你别恨公主啊,她哪里有一点错?咱不能好赖不分啊……”
见儿子不吭声,卢氏怒到了极处:“你是还想着那几个狐媚子是吧?!她们都害了你的骨肉,害了我亲孙子啊!”
“到今天你还不知道谁才是真心对你的人?!老身就打死你在这祠堂里,免得羞没了列祖列宗!”
说完站起身来,没想到脑袋一阵晕眩,身子一软,倒在了冷冰冰的砖地上。
王诜惨呼一声:“娘——”连滚带爬地上前搂住自己母亲:“来人啦!叔快去叫太医,叫太医……”
……
汴京城,吕惠卿宅邸。
邓绾眼巴巴地看着吕惠卿:“明公,这弹章,还上不上?”
吕惠卿拿手揉着太阳穴:“算了吧,没用的。”
邓绾有些不甘心:“多好的机会啊,苏明润治家无妨,纵容亲属冲撞驸马,还动了兵刃。”
吕惠卿叹了口气:“那也是为了公主,蜀国公主知礼守分,陛下最心疼这个妹妹,所以,没用的。”
邓绾想了想:“那我们弹劾王诜。”
吕惠卿看了他一眼:“天家的脸面不要了?勋贵的脸面不要了?”
邓绾有些不满:“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一季的考绩还没完成呢。”
吕惠卿问道:“叫你收集郑侠的证据,怎么样了?”
邓绾说道:“郑侠如今有苏明润庇护,要弄他,怕是有些难。”
吕惠卿咬着牙:“窜死蛮荒,才是他应有的下场。”
郑侠一直认为是吕惠卿误导了自己恩师王安石,因此非常痛恨吕惠卿。
见王安石离职后又推荐吕惠卿窃据相位,郑侠不顾自己在待罪之中,屡次上疏抨击,同时在潮报上刊登了两个夹页——唐朝的魏征、姚崇、宋璟,与李林甫、卢杞的传记,配成两幅画像。
一幅名为正直君子社稷之臣图,一幅名为邪曲小人容悦之臣图,直接讽刺当政的吕惠卿之流,乃林甫之流的奸狡叫人,而反于崇、璟之辈。
虽然苏油出动衙役搜缴了那一期潮报,但是风声还是传到了吕惠卿这里,吕惠卿恨郑侠入骨,要求邓绾搜求郑侠的把柄。
吕惠卿处境,其实很艰难。
名义上的顶头上司韩绛虽然被架空,但是毕竟还是大宋首相。两人如今相互掣肘,处处对立。
吕惠卿手里也极度缺人。
旧党中人,直接将他视作小人之首。新党中有能力的,又对他的地位具有威胁。
因此旧党用不了,新党如曾布,吕嘉问,蔡确,章惇,沈括……那是能打压就打压,能外放就外放。
应该说吕惠卿的手腕是非常厉害的,不过这么一来,直接摧毁了王安石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新党根基,新党如今,说是分崩离析都不为过。
新党的内斗,失去了与旧党抗争的部分力量,因此旧党在朝中的残余力量如冯京,王安国等人,又让吕惠卿感到了威胁。
吕惠卿绝对是聪明人和能力者,但是如今的他,眼中只有权势。
在他的心里,凡是对他造成威胁的,就打压,不管是新党,旧党,中间派。
但是有一个人,是他内心深处最忌惮的,那就是王安石。
而且王安石如今的态度,越来越偏向改良派的核心,吕惠卿心中第二忌惮的人物——苏油。
王安石私下给他的信中,每每会把苏油夸上一通,然后还是一副谆谆告诫的样子,要他团结朝中愿意“以身许国”者,就是新党的一帮干臣。
王安石还把自己当孔子,把吕惠卿当颜回,殊不知道,吕惠卿早就将他的信件,看成给自己添堵的玩意儿了。
就听邓绾说道:“好在邓润甫、张琥是我们的人,郑侠出京,士大夫大多解囊相助,在两浙路举办潮报,晏几道为之奔走,捐款捐物的也不少。”
“奉礼郎舒亶,在半路上曾经截住过郑侠,搜检其筐,得到所录名臣谏疏,还有言新法事及亲朋书札。这些都有名有姓,明公,我认为可以弹劾他们。”
吕惠卿拿手指敲着桌面,沉吟了一阵:“有冯京和王安国的信件吗?”
邓绾想了想:“没有。”
吕惠卿幽幽地说道:“没有……那就没什么用。”
邓绾想了想:“御史言官,乃风闻奏事。郑侠上书攻击新法,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毁谤陛下,说皇宫之内有人披甲上殿,毁骂君上。这等朝中之事,一个城门小吏何从得知?不是有朝中之人,亲近之辈,肆意胡说,郑侠又如何能信?”
吕惠卿点头:“你的意思,是冯京唆使王安国让郑侠写的?”
邓绾正色说道:“自然是大有可能。”
“陛下这几日心情不好。”吕惠卿说道:“你去吧,我还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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