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你大爷!克你大爷!这一刻王珪只想破口大骂。
赵顼点头:“条陈里说唐六典和我朝制度需要并举考查。我的意思是这样,既然王相公你推举苏颂,那就让他修造唐六典考会;而相公你呢,便负责编撰我大宋六朝会要。”
“按条陈中所说的来,先做好准备,从中书六部开始,一步步深入下去,你说呢?”
陛下你都舍得下每年三百万贯的开销了,就是决心已定,那我还能说什么啊我?
王珪这一刻心里在默默流泪,躬身施礼:“得圣旨。”
走出殿门的这一刻,王珪算是领教了苏油的老辣。
这人的心思手段与年纪完全不符,解决问题根本不和你在细节上纠缠,也根本不按你的设计应对。
你在给他出题的时候,他同样在给你出题,你出给他的题,他能解,他出给你的题……这尼玛可怎么解?!
王珪不知道自己和蔡确的定计苏油是不是已经洞晓,但是这道条陈,受到最大打击的就是自己。
想到自己还莫名其妙成了苏颂的举荐人,而吴充又成了自己的举荐人,而且要做的事情,是将自己即将到手的大权分成三份,拱手送出去三分之二,王珪一口老血憋在胸中,气血都有些不匀了。
回到家中,王珪坐到正厅生了半天的闷气,终于对仆役问道:“仲煜呢?”
仆役答道:“少爷尚未回来,说是今日太学有场文会。”
王珪的长子早丧,还有四个儿子,前三个都已经蒙恩荫做了官,在地方上打转,剩下这个年纪尚小,在太学里边读书。
王珪今天心气不顺,连文会这种事情都成了宣泄的理由:“读书就好好读书,借着文会的幌子吃喝玩乐开局子,四书五经不熟,烟花柳巷的名妓班头倒是熟得很。”
这话就说得过了,其实王珪的几个儿子还是不错的,至少不像吕公著吴充的子侄辈给他们带来了那么多的麻烦。
仆役知道自家老爷多半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一点不敢多嘴,低着头乖乖站着。
王珪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家中那套南海加香集锦彩墨,留着也没什么用,给蔡持正送去,还没有贺他升任呢。告诉他我的诗多是送别才写,他刚上任就写不吉利,虽然看得起我相求,但是还是不写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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