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的哭泣是悲从哀来,那么现在的心痛则是失去亲人后的悲伤和追悔。
阴阳只隔一张纸,自此再无青丝结。
“对不起,梅儿,我,我对不起你......”
曹满含着泪,他恨自己的冷漠,恨自己的无情,明明有着一位爱慕的女子,又为何会这么冷淡和无视对方?
那可是他一生中唯一牵手和恩爱着的人,自私如他,连最起码的呵护和关怀都做不到丝毫,他,还算是个人吗?
思绪烦乱,心苦如悲,曹满颤悠着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眼中那具冰冷的尸身不再恐怖,不再丑陋,他只想紧紧的抱住对方,一解心中的遗憾和哀痛。
只是,不等碰触到对方,黑压压的鸦群从天而降,一下就扑到了常梅的尸体上,尖利的长喙无情、快速地啄食着尸体上的尸肉。
等曹满反应过来的时候,常梅的尸身已经烂得不成了样子,就连吊在眼眶外的两颗眼珠也被老鸦吞进了肚子。
“啊......你们这些该死的畜生,给我滚,都给我滚开!”
曹满发疯似的冲进了鸦群,愤怒的驱赶着贪婪的老鸦。
徒劳的举动非但没有震慑住鸦群,反而激怒了正竞相进食着的老鸦们。
领头的老鸦是一只白羽红眼的老鸦,这只老鸦个头大的惊人,不仔细看还误以为是只白色的老山雕。
白色老鸦目光凶狞的看着冲过来的曹满,几声怪叫下,身旁几只老鸦不情愿的飞了起来,恶狠狠朝曹满扑了过去,用它们尖锐的爪子和鸟喙攻击着目标。
眨眼的工夫,曹满便吃不住劲儿了,一个没留神,被飞来的老鸦又抓又啄,几下就在他脸上撕出了几道血口子。
可气的是,这些目中无人又胆大包天的家伙,其他地方不攻击,单单对他的脑袋十分感兴趣,所有的攻击都集中在了他的脑袋上。
更有甚者,猖狂的老鸦直接站在了曹满的脑袋上,连飞都懒得飞,张着翅膀保持平衡,双爪紧抓他的头发,勾着脖子伸着长喙,专门下黑手使阴招。
只要曹满护住脑袋的双手稍有疏忽,头上的老鸦就会刁钻的来上那么一下,疼得曹满滋哇乱叫、苦不堪言。
无奈,曹满就地翻滚了起来,堪堪躲过了攻击。
无从下嘴的老鸦得意的怪叫两声,邀功似的飞回了白色老鸦的身旁,用头蹭了蹭对方的羽毛,随后又加入了进食的队伍中。
曹满又羞又怒的趴在地上,看着那群无法无天的鸦群,眼珠子瞪得都能喷出火来。
不过片刻的时间,不仅是常梅的尸体被鸦群任意糟蹋,就是常家老大和张团练的尸体也惨遭了毒手,三具尸体在鸦群疯狂的啄食下变得支离破碎、残破不堪。
“挨千刀的畜生,老子今日和你们拼了!”
怒吼声中,曹满抽出花口撸子,对准鸦群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直到把弹夹里的子弹全部打光,曹满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本以为凭借手枪的威力,别说是打出的子弹,就是光靠枪声也能吓得鸦群四外奔逃,然而等曹满刚从地上站起来,鸦群非但没有逃走,反而一只只瞪着猩红的眼珠子,怒视冲冲的盯着他。
啥情况?
一双双阴冷暴戾的目光,盯得曹满一阵怵头,身上冒起的鸡皮疙瘩能抖落一地。
呱哇,呱啊......
鸦示威般发出了嘈杂的怪叫,但是听在曹满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嘲笑他。
群吼啊?
曹爷爷从来没怕过!
只要不动手,曹满就不怕。
吸气鼓腹,喉咙眼一松,对着鸦群曹满猛吼一声。
坏了,他这一叫唤,顿时激怒了鸦群,顷刻间一只只老鸦展翅飞到了空中,聚在一起像片黑云,随后俯冲了下来。
曹满炸毛,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几个健步冲进屋内,反手把大门一关,就听见门外“当当当......”撞击声络绎不绝,吓得曹满用身体死死挡着大门,生怕老鸦破门而入。
门外,上百只的老鸦发疯似的撞击着大门,产生的冲击震得大门来回直颤,好在门板厚实,门后又有曹满死命的抵挡着,勉强还能支撑,即便如此,曹满也被不断传来的力道撞得后背酸麻,这滋味......
真他娘的够味。
就在曹满苦不堪言的时候,忽然门外停止了响动,曹满纳闷的回头看去,发现四周的窗子外站满了密密麻麻的老鸦,以白色老鸦为首,一只只透过玻璃用那猩红的眼珠子,像盯着美食一般盯着他。
曹满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心底的寒意像湖水中的波纹般蔓延到了全身。
诡异的是,在白色老鸦的怪叫下,鸦群没有继续攻击,而是纷纷拍打着翅膀离去,最后,白色老鸦蔑视了他一眼也飞走了。
呼......
曹满浊气长出,悬起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心情稍有放松,曹满便感到浑身提不起一丝的力气来,双腿发软,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啪叽!
水花声起,曹满老臀发凉,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坐在了腥臭黏稠的血水中。
真够恶心的,不只是恶心,还晦气。
曹满懊恼的窜了起来,动作大了点,脚下滑了点,吧唧一下,摔了个王八晒日,四脚朝天。
这亏吃得,真爆。
关键是他还光着身子,现在好,从头到脚一身红,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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