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慧回到自己的院子后,还憋着一肚子气,又郁闷又恼怒。
她觉得蒋婆子受伤肯定有问题,八成就是庶妹谢映容下的手,然而她没有证据,也不知道谢老太太眼下的行踪,想要告状也没处告。
更何况,就象谢映容说的那样,谢老太太是否会相信她,还是未知之数呢。
可谢映慧就是生气,她气自己从前错看了谢映容,也气自己这些天太过粗心大意,竟然没发现谢映容在捣鬼,让对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生事。但凡她能早一步发现谢映容的真面目,事情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了!
谢映慧气呼呼地,想来想去,这口气还是吞不下,便对玛瑙发出了命令:“去把今儿发生的事告诉蔡老田两口子,叫他们想办法给老太太传信儿。我就不信了,她谢映容区区一介庶女,还想在谢家只手遮天了不成?谁给她这个胆儿?!”
玛瑙却迟疑了一下,上前劝她:“小姐,倘若真的要把事情都告诉蔡老田,就得把那天在道观里发生的事也一并说出来了。虽说蔡老田不是信不过的人,可这种隐秘之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明儿小姐就要带人去永宁长公主的避暑庄子上小住了,万一走漏风声,叫马家人知道小姐早就知道了那件事的真相,马小姐……会不会误会?”
谢映慧闻言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
玛瑙再次婉言相劝。她其实之前也不知道什么长公主府马二奶奶与歧山伯府二公子董慧杰私通的事儿,但今日蒋婆子过来寻谢映慧说话时,谢映慧没有摒退左右,就直接把事情说出来了。还好当时在屋里的只有玛瑙与绿绮两人,都不是爱多嘴的丫头,只要嘱咐一声,自然会把嘴闭紧的。可若是再把事情告诉蔡老田两口子,过后就未必能保得住消息不外泄了。
玛瑙苦劝谢映慧:“三姑娘的话虽然气人,但如今小姐已经警告过她了,她不敢轻易再招惹小姐的,您就继续装作不知情。日后蒋妈妈醒过来了,您也只说她是自己摔伤的。反正这是三姑娘告诉您的,是真是假,都是三姑娘的责任,与您不相干。到时候,蒋妈妈要如何告状,老太太要如何惩罚三姑娘,就更与小姐无关了。小姐只需要端坐看戏就好,何必搅和进去呢?”
她是真觉得谢映慧没必要为了出一口气,就冒着得罪马家人的风险的。这些天玛瑙从没见过谢映慧在马家人面前提那位二奶奶白氏的事儿,如今想来,多半是故意为之。永宁长公主府正为出了这么个不要脸的儿媳妇烦恼呢,往来的人家说不定都在明里暗里打探消息,忽然有个不知情的小姑娘与她家小姐结交,他们定是乐意的。谢映慧与马玉蓉从来就不是好友,这几天的功夫,交情却是突飞猛进。可一旦叫马玉蓉知道,谢映慧其实是知情人,只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天知道她会怎么想?
玛瑙对谢映慧道:“小姐眼下的处境,不必我们做丫头的多说,您自个儿心里也明白。平南伯府已经几乎断了往来,本来您若是主动上门去,送些东西,说说好话,舅夫人与表少爷怎么也会给您个好脸,偏您又不乐意受气。至于承恩侯府,原本对太太就嫌弃之极,但因着小姐与马家小姐交好,承恩侯夫人又打发人来给您送东西了。
“您兴许会觉得承恩侯夫人太过势利,可只要承恩侯府愿意跟您亲近些,您将来在这金陵城里的日子就能好过许多。哪怕是为了这一点,您都不能跟马小姐闹翻了,否则承恩侯夫人立刻就会将您抛到脑后去的!眼下太太不在京里,老夫人病重不见人,老太太与三姑娘都靠不住,平南伯府不理人,再连承恩侯府都断了联系,小姐过的会是什么日子?”
谢映慧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惨笑道:“我如今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么?连真心交个朋友,都办不到了,非得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考虑进去,才能见人?”
玛瑙低下了头:“小姐兴许会觉得我这话不中听,可我是真的为了小姐好的。”
谢映慧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扭开头去:“行了,我知道了,不说就不说。我难道是个爱嚼舌头的人?不过是看不得谢映容嚣张罢了。”
玛瑙忙道:“小姐放心,虽然要紧事说不得,但我们也不能真叫三姑娘污蔑了去。回头我就去找蔡老田,让他们把蒋妈妈照顾好了。只要蒋妈妈醒过来,真相大白,即使三姑娘想在老太太面前诬告小姐,也办不到!”
谢映慧冷笑:“就算她真的诬告,又能奈我何?难不成老太太还能把我撵出去么?!”
玛瑙见她恼怒,也不敢多话,给绿绮使了个眼色,小心地退出了屋子,干自己的事去了。
谢映慧就这么坐在屋子里生闷气,总觉得灰心丧气。兄弟姐妹们还在京城的时候,哪怕跟她不是住在一个宅子里,她也依然觉得有意思。可他们才走了几日,她就开始觉得日子难过了。可谢显之他们这一走,至少几年不会回京。难不成接下来这几年,她都要这般苦熬么?即使有了新的好友,也不可能天天待在一起,这日子还有什么滋味?
谢映慧还在发呆,绿绮悄无声息地又摸回屋里,往门口看了几眼,便凑到她身边来。
谢映慧醒过神,见绿绮鬼鬼祟祟的模样,皱了眉头:“你这是干什么?”
绿绮压低声音道:“小姐别声张,我是瞒了旁人来告诉小姐的。玛瑙姐姐方才打发个婆子出去了,其实是给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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