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谢慕林一大早就去了前院客厅里端坐,一边在心中构思着给萧瑞的回信,一边等待着母亲文氏的到来。
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打算写给萧瑞的信还未写完。两人分别时间虽然只有不到一个月,却已发生了太多事。既然他给她写信时,把自己的经历写得如此详细,那谢慕林就觉得,若回信时不把自己的经历也同样多写一些,就太对不住对方的用心了。
至于回信的渠道,她倒也不犯愁。古娘子留下了她的住址,家里似乎还开了铺子,一天到晚都有人在。回信只需要命人送到她家铺子去,就能走萧瑞自家的渠道,到达他本人手中。
由于不敢打草稿,以免被兄姐们看见,谢慕林只能默默打着腹稿,花的时间就难免长了些。正当她纠结着该如何描述谢映慧与曹淑卿母女重逢的情形,是否把自家大姐的伤心事详细告诉外人时,大门就被敲响了。
文氏终于回到了珍珠桥的这座谢家大宅。
谢慕林有些激动地迎了上去:“娘!我可算把你给盼来了!这一路上可顺利吗?辛不辛苦?你累了吗?渴了吗?要喝茶吗?饿不饿?”
面对着女儿关心的询问,脸上犹带几分倦色的文氏露出一个略嫌虚弱的笑容:“我没事,有些累,但没有大碍。早上吃过早饭了,这会子我还不饿。倒是你堂叔和堂兄都累得不轻,你赶紧让人给他们上茶,再备些好克化的吃食来。”
谢慕林这才发现文氏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体面的男子,一个十分眼熟的,正是返回湖阴老家过年后,推迟了返京时间的宗房三堂兄谢谨昆;另一位稍面生些,但谢慕林对他的妻子却颇为熟悉,正是七房的族叔谢琉,妻子方氏是个热心人,三房的孩子们都管她叫“琉大婶娘”,两人的女儿谢英芳乃是谢慕林在族学里的同窗。
谢慕林吃了一惊,连忙不好意思地上前见礼:“琉大叔,谨昆哥,没想到是您二位陪我母亲北上,这一路都多谢您二位照顾我母亲了。方才我有些失礼,这就给你们陪罪,还望你们别见怪。”
谢谨昆和气地笑着摆手,谢琉则哈哈笑道:“你这孩子,自家人何必如此多礼?你多日不见你娘,难免会想念的,这都是人之常情。我做长辈的,难道还跟你计较这些?”
谢慕林听得也笑了,这两位也不知是谁安排来陪同文氏北上的,但两人都是做惯买卖的人,待人接物熟稔而圆滑,倒是可以大大弥补文氏不擅交际的缺点。既然他俩都好说话,谢慕林也就能放心招待他们了:“琉大叔和谨昆哥都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这就叫厨房做去。”
谢琉拍了拍自己有些突出的肚腹:“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但从前我来京城时,偶然吃过一回盐水鸭,怪好吃的,别处都尝不到这个味儿。若是有,就给我来一盘。”
这个好办,京城的人都爱吃鸭子,谢家久居于此,厨娘也颇擅长做鸭类的菜色,正好这两日谢映慧忽发奇想,嚷嚷着要吃桂花鸭,因此家里备下了相关的食材,直接让厨娘做就是了。
谢谨昆没有特别想吃的,随便就能应付一顿。谢慕林便吩咐厨房尽快做些面食、粉丝汤之类好消化的食物过来。
谢显之与谢映慧闻讯也赶来见礼了。尤其是后者,还是头一回见族人,心里想到从前的事,颇为不自在。不过谢琉与谢谨昆都是和气人,待她与谢慕林一般亲切关怀,她渐渐的也就放开了许多,心里也对回乡后的生活多了几分信心。
文氏见谢映容没来相迎,不由得问:“容姐儿怎么不在?我只知道她年前病得不轻,莫非年后病情又有所反复了?”她边说边紧张起来。
谢映慧皮笑肉不笑地说:“二太太放心,三妹妹皮实着呢。只是她自打离了老太太身边,就少人管教,连她姨娘的话,她也不爱听了,如今更是懒怠起来。这会子只怕她还没起身呢,我和二妹妹都不好意思让她出来见人。”
文氏面露惊愕之色:“怎会如此?”但旋即想到谢映容先前闹出的夭蛾子,还有女儿谢慕林在家书中提到她私自出走等事,便醒悟到谢映容定是又出问题了,谢慕林与谢映慧两个女孩子是不想让族人也知道这个妹妹闹出什么笑话来,才索性不叫她出来见人的,便不再多问,只微笑着说,“容姐儿病后体弱,也需要多歇息。回头吃饭时再让她出来见礼好了。”
谢琉迅速看了谢显之一眼,见这天真少年面上不掩尴尬之色,便知道这里头定有什么缘故。反正只是三房的一个庶女,现在其嫡母嫡兄嫡姐在此,自有人去管教,他何必多问呢?
他只转头看向谢谨昆:“昆哥儿一会儿吃过饭了,恐怕得回铺子里瞧一眼吧?你丢下生意这么久,也不知伙计们是否把铺子照看好了。”
谢谨昆点头:“是该回去看一眼的。接下来我至少还有几个月不在京中,计氏也不能回京,我得回去好生打点一番才行。”
谢慕林闻言不由得疑惑:“嫂子怎么了?昆哥你迟迟没回京,我就一直觉得奇怪,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也只能跟大哥大姐以及毛掌柜商量。如今你既然回来了,怎么没带上嫂子呢?可是嫂子的身体受不住路上颠簸?”
不应该呀,文氏这样的身子骨都撑下来了,计氏看起来比文氏要健壮多了。
听到谢慕林的问题,谢谨昆没有回答,反而不好意思地低头羞涩一笑,脸都红了。
文氏与谢琉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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