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琴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咬咬牙,把积攒的一部分首饰财物交给娘家父亲,随他变卖了做生活费或别的什么花费都行,自己就不跟他见面说话了。
她的女儿谢映芬都在担心她跟曹家的人藕断丝连,会惹怒夫主谢璞,她也不能再任性下去吧?以前是她昏了头,忘了这个家里几乎都是谢璞的耳目,她做了什么,哪里瞒得住?谢璞不计较还好,一旦计较,她的日子就好过不到哪里去。她自己是没指望了,可她还盼着女儿嫁进高门,儿子攀上贵人、出仕做官呢,现在还不是得罪一家之主的时候。
她收拾了两大包袱的东西,里头还有她前几年的旧衣裳,都是谢家还有百万身家时做的,款式花样都旧了,料子却都是极好的,很拿得出手,拿来给妹妹做陪嫁,再寒酸也比妹妹平日里穿的粗布衣裙要强。继母从前是针线房的管事,稍作拆改,也能拿着这些好料子给妹妹做一套象样的嫁衣出来了。她还另外附上了一整套的银头面,并一些金银锞子,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她在湖阴老家做个闲散姨娘,当然比不得在谢璞外任上,有别的门路捞银子,虽说体己还有一些,但她还有儿有女的,不可能不给他们留一些。作为出嫁多年的姐姐,她能为弟妹做到这一步,自问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她的父亲还没有再次上门,弟弟叶金荣就先过来了。他表示:“姐姐有东西捎给爹,只管交给我送去吧。我还能顺便把最新一笔银子送过去,也省得他们成天喊穷了。”
宛琴迟疑地看着弟弟:“你真的会把东西送到爹手里?”不会自个儿藏起来么?
叶金荣气急反笑:“我若是真不管他们的死活,这几年又何必再给他们塞钱?!没有我的贴补,他们早就饿死了!姐姐当真以为曹家待他们很好么?!不是我养活了他们,他们根本撑不到曹家长房想起他们可以利用的时候!”
宛琴尴尬地笑笑,拖拖拉拉地把两个包袱递给他,告诉他里头都有些什么东西,分别是给谁的。
叶金荣默默听着,冷笑了一声:“姐姐不但对爹有孝心,对那个女人生的弟妹也是关爱有加呀。你有这份闲心,怎的不在四姑娘四少爷身上用功夫?两个孩子如今都跟你不亲了,姐姐你就没想明白是为什么?!”
宛琴有些不高兴地想要反驳,可叶金荣已经没耐心去听了:“行了,就这样吧。我先去了,回头有信会告诉你的。”转身就走人。宛琴一路送着他二门,心里又有些难过,她竟然没机会再见父亲一面,这回一分别,也不知今生是否能再见了。
叶金荣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脸色黑得如同锅底一般。他冲着宛琴冷嘲热讽:“姐姐你孝顺的好爹好娘,关爱的好弟弟好妹妹!见了你送去那两包袱的东西,估量着约摸值上一二百银子,还在那里嫌弃不已!妹妹压根儿就看不上你的衣裳!也不瞧瞧自个儿都穿的是什么……竟然还嫌你送的首饰不是金的,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配不配得上金首饰?!”
宛琴听得面色发白,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爹有没有说别的什么?你有跟他说,不是我不愿意帮家里的忙,而是我实在记不得山东任上的事了么?”
叶金荣冷笑:“当然说了,他除了骂你是废物,还能说什么?姐姐以为他会谅解你么?!哪怕是我说可以赎他们出来过日子,他们也不稀罕!整日介还做着讨好侯爷和侯爷夫人,重获昔日侯府门下七品官的好风光呢!我看姐姐你也不必再挂念他们了,若不是曹家差遣他们来找姐姐打听消息,你以为爹还记得你这个女儿?!我一年给他们送两次银子,也从没得过他们什么好东西呢!既然他们一心要跟着曹家享富贵,我们这对废物姐弟还替他们操哪门子的闲心?!”
他气冲冲地走了,一副不想再管家人的模样。宛琴也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夜里还偷偷哭了一场。
她的丫头素日跟谢映芬私下没少交流消息,如今谢映芬不在,便偷偷把事情跟谢慕林说了。谢慕林表示心里有数,赏了她二百钱,转过头就不多理会了。
古娘子特地到谢家门上来请安,见了她一面,表面上说是因为要同行北上,提前过来跟熟人打招呼,事实上是又替萧瑞送了一封信来。
萧瑞已经搬进了燕王府,对外只说是即将要入燕王麾下任职的关系。他的姨娘李瑶枝则借口生病需要静养出了城,事实上却是低调地提前登上了燕王府的船,在船上开始了休养的生活。这样众人离京的时候,就不会留意到燕王府一行中还添了一个她了。
萧瑞的生母名义上已经换成了萧明珠这位前燕王未婚妻,果然是要做成未婚夫妻感情太好,婚前不谨慎闹出了孩子的fēng_liú故事,只因战事太紧,燕王未能及时返京完婚,萧明珠却因早产而不幸身亡,只赶得及在咽气前见匆匆回京的燕王最后一面,并进行了托孤等嘱咐。燕王后来娶如今的王妃岳氏,也是萧明珠临终的遗愿。还有孩子多年来未曾认祖归宗,则是萧明德出于私心,为了维护萧家与妹妹名誉,拒绝公开孩子身世的缘故,云云。不过他身为孩子的“舅舅”,抚养有功,又打出了家族名声的旗号,倒也不至于被追究什么大罪过。燕王多年无嗣,如今终于有子嗣可以继承香火了,皇帝与太后都是大喜,当然就不会在意萧瑞的出身有那么一点尴尬了。
皇帝与太后召见过萧瑞后,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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