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谢慕林收到了一张帖子,是以李姨娘的名义送过来的,邀请她明日上午到后者的船上茶叙。
只不过,谢慕林看着帖子上熟悉的字迹,猜到这是萧瑞在邀请她。
难不成萧瑞是想在生母的船舱里与她相见?可李姨娘所坐的船并不是只有她一位乘客,还有别家的女眷。萧瑞上个船,肯定是众所周知的,若在这样的条件事,跟谢慕林在李姨娘那儿见了面,只怕转眼就要传得人尽皆知。虽说两人早晚会正式定亲,可眼下这么做,是不是太不隐秘了点?
谢慕林就有些犹豫。
不过,外头吹着凛冽的寒风,萧瑞先前曾经让谢徽之传过话来,说是天气太冷,怕她冻着,就不邀她到码头上的某家店铺里见面了,如今忽然来了这么一张邀请她茶叙的帖子,肯定有什么紧急缘故吧?谢慕林生怕会耽误了正事,便立刻回复了来人,答应明日上午会准时前去作客。
只是等送帖子的人一走,谢映慧便找上了谢慕林,有些不满地道:“这是怎么回事?柱国将军府的姨娘为什么要请你去喝茶?她一个姨娘,好大的脸面呢!”
谢慕林忙借兄弟们做个挡箭牌:“跟柱国将军府没什么关系,萧瑞跟我们家的兄弟们都有交情,尤其跟三弟交好。他如今又在燕王府,将来我们肯定有很多跟他打交道的机会,事先跟他母亲碰个面也好。其实我熟悉的一位店铺老板娘古娘子,就是这位李姨娘的好友,先前还是多亏了古娘子转告,李姨娘给我们送了面食来,我们才没因为连日大雨难以采买食物而挨饿呢。大姐就当作是我过去致谢了。”
谢映慧闻言,面色稍稍缓和了些:“即使如此,身份有别,这位李姨娘也不该太过拿大。我听说过萧瑞很得燕王器重,整日带在身边,萧瑞的生母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可萧将军还在呢,他的妾室就跟着儿子到外任上去了,说起来也不合规矩得很。我怕这个萧瑞仗着燕王宠信,就眼里没人,连带的他生母也跟着猖狂起来。你一个人过去做客,就怕会吃亏。你又向来是个斯文人,不擅长跟人争吵……”
谢慕林听得笑了:“哪里就到这个地步了?大姐该不会是习惯了曹家那边的言论,总将萧贵妃娘家那边的人当成是坏人了吧?遇事总爱把人往坏里想。你放心吧,我对李姨娘并不是一无所知的,也清楚萧瑞的性情为人。明日我就是过去坐一坐,陪着吃茶说说话,然后就回来了。李姨娘船上又不是没有别人在,我也带着香桃,能吃什么亏呢?”
谢映慧知道这个二妹素来有主意,见她这么说了,只好勉强退让:“好吧,你去就去,只是记得多带两个人,就算不带进船舱里,也要叫她们待在甲板上。一旦有谁对你无礼,你也有人可以使唤。”
谢慕林怎么可能带那么多人去见李姨娘?万一遇上萧瑞了呢?她便先虚应着,回头却把事情抛到了脑后。
不久之后,宛琴回到船上来了。她看起来颇为疲倦,还有几分焦虑,连晚饭都没到外头来吃。谢映芬照例悄悄唤了银杏过去问话,得知宛琴今天在码头附近转了大半日,专盯着卖绸缎绢纱棉布的铺子,也曾进去挑过、买过东西,但一直没跟店里的任何人有过不寻常的对话。直到回船上之前,她都保持着这种状态,仿佛还越来越焦躁了。不过,沧州码头一带卖衣料的店铺颇多,银杏跟着逛了一圈,都不能担保宛琴已经光顾过每一家店,只怕明日还要继续逛下去。
宛琴中间曾经去过一家茶店歇脚,当时银杏去柜台上取点心,回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得宛琴嘀咕过一句话:“早知如此,我就不烧那单子了!”虽然只有那么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可宛琴看到银杏回去,就再也闭口不提了。
谢映芬私下去找谢慕林讨论这件事,怀疑宛琴可能曾经拿到过曹家情报驻点的清单,可又偷偷烧了,没有记清楚上头的店铺地点。所以她如今每逢停靠在大港大城,总要在码头上寻找卖衣料子的店铺,却又找不准目标的具体地点。
谢慕林认为,眼下她们无须打草惊蛇,反正已经有不止一方势力派人盯住了宛琴。只要宛琴继续寻找那些曹家驻点,总有联系上正主儿的机会。到时候,盯梢的人只需要记住那些驻点的地址和负责的人员就行了。曹家现在还没倒霉呢,暂时还没到将这些人连根铲起的时候。
次日早起,谢慕林梳洗一新,穿上今年新做的冬衣,戴了别致的金花簪,严严实实地披上夹棉斗篷,方才出了舱房,去跟姐妹们一道用早饭。
谢映慧与谢映芬都知道她今日要出门做客,并未放在心上,只嘱咐她小心防寒,抱稳手炉。
谢映容盯着她身上的新衣新首饰,眼中闪过一丝妒忌,扭开了头。
等到谢慕林用完早饭下船了,谢映容方才装作不经意的模样,问起谢映芬:“二姐姐这是要上哪里去?是去哪位太太那儿做客么?”
谢映芬神色淡淡地:“是去燕王府的船那边做客。柱国将军府的李姨娘前些天给我们送了不少吃食,帮了我们大忙,今儿二姐姐特地过去道谢来着。”
“柱国将军府的李姨娘?”谢映容面露疑惑,“这是谁?为什么她会在燕王府的船上?”
“她是萧二公子的生母。萧二公子入职燕王府,带着他姨娘上任去了。”谢映芬不耐烦与她多说,随口答了两句就起身离开了。至于谢映慧?她正嘱咐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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