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林当然不知道万家母女离了自家内院后都干了些什么。本以为能清清闲闲地过一天的,没想到忽然来了客人,害得她只能丢下自己的事情,与姐妹们一道招待合不来的客人,时间都变得难熬起来。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了,她就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我的天哪,万太太怎么来得这样勤?天天都过来不说,还要带上她的女儿,又要在家里从早上赖到傍晚,我们自家人都不必做事了,光陪她们,一天就过去了!”
谢映慧淡淡地道:“虽然知道万家是为什么才凑近乎,可这么没眼色地上门打搅人,还自以为是在讨好的,我还真是从来没见过。怪不得万太太在京里没什么好名声呢,也就是北平城天高皇帝远,别人被她侯府的名头给唬住了,才能忍让三分!”
谢映芬自打客人一走,便活跃起来了,好奇地问:“昨儿发生什么事了么?为什么万太太从前来我们家,从未如此客气讨好过,今日却大变样了?!难不成万参议有什么事想要求着父亲?”
谢慕林顿了顿,跟谢映慧对视了一眼,又去看文氏,拿不准主意是否要把实情在这里说出来。虽然秘密早晚会公之于众,自家姐妹没必要瞒着,可谢映容还在这里呢,万一她脑子又抽了,打算搞出点勾引姐夫的戏码,谢慕林就太膈应了。
最终还是文氏轻描淡写地把事情混了过去:“茶会上王妃等我们家很是礼遇,比巡抚夫人、按察使夫人她们也不差什么,王爷对老爷更是十分器重。万太太大约是听说周老大人病重了,我们老爷早晚要升上去,空出如今这个左参政的位置来,因此待我们格外亲厚些,盼着我们在王爷、王妃面前多为万参议说好话呢。”
谢映芬立时就明白了,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他家急得什么?万参议今年才上任呢,怎么也要当上两三年参议,才好说升官的事儿。那位周老大人只怕熬不了这么久了,等父亲升上去,立马就得有人来补上左参政的缺,哪里能轮到万参议呢?若万太太觉得他们家是侯府,有这个底气,那叫侯府在京里打点就是了。父亲才不是那种只看人情、不看规矩的人,绝不会答应这种不合理的要求。万一到时候万参议升不上去,万太太又要埋怨我们家,那太太岂不是太冤枉了么?!”
谢映慧笑笑,意味深长地说:“别人乐意折腾,我们还能拦着么?由得她去吧,横竖太太也不能答应她什么。就算将来万太太埋怨了,难道还有脸跟谁哭诉去?”
“都是邻居,算了吧。”文氏迅速转开话题,“二老太太明儿就要出发往昌平去了,你们梅珺姑姑和淳哥儿、沅姐儿也要跟着去。我打算叫你们二哥、三哥跟着。你们回院的路上,给他们兄弟俩捎个话,让他们屋里管事的大丫头到我这里来,我问问他们的行囊收拾得怎么样了。方才有客人在,我也不好问得太仔细。”
谢慕林姐妹等人应了。谢映慧在犹豫,宋氏一行人回昌平,是要在黄家老宅里借住两天的,她是不是该托二房的人给未来婆婆捎些什么?谢映芬则迅速想到二房明日出远门,怕是要在昌平住上些日子,她得赶紧把手头上刚做好的那两双镶羊皮里子的棉袜、抹额给宋氏与谢梅珺送过去,让她们能在旅途中用起来。
大姐小妹回院途中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谢慕林猜出她们在想什么,暗笑了下,也不点破。回头再看谢映容也是一脸的神思不属,她就纳闷了:“三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又在思考什么新想法吗?”
谢映容回过神来,忙赔笑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有点累了。”其实不是,她确实有点心累,但心里更多的还是在担忧另一件事:万家姐妹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上回把她贬得这么低,过后倒是传出万太太有意提亲的风声了;今儿她们接连夸了她好些好话,可话里话外却透露出万隆配不上她的意味。这算什么?难道真的是她讨好人讨好得过头了么?!
谢映容不肯说实话,谢慕林也不去追问。万家母女的言下之意,她也察觉出了几分。可谢万两家是否能联姻,如今已经不是万家姐妹俩能决定的了。回头跟父亲谢璞说一声,他自会有所应对。实在做不成亲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文氏早上隐约露出点口风来,好象万参议已经决定把庶子送到燕王府当差去了。虽说只是打杂的活计,跟班跑腿的地位很低,可燕王府有萧瑞在,还怕安排不了一个万隆吗?这人进了燕王府,他的前程就不是嫡母能拿捏得住的了。谢璞只是可惜他一个人才却被压制得可怜罢了。只要他有了施展才能的地方,谢璞也没必要非得嫁个女儿过去了吧?
就是谢映容这心心念念着要嫁给万隆的模样,恐怕不肯轻易死心呢。
谢慕林一路给两位兄弟带了话,谢谨之身边的玉簪和谢徽之身边的小蛾都立刻领命往正院去了。姐妹四人继续各回各院,谢映慧要去打点送未来婆婆的礼物;谢映芬要把刚做好的针线活整理整理;谢慕林看看天色,决定这就把织机搬出来摆弄;谢映容满腔心事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连衣裳都没换,就坐在炕边发呆。不到两刻钟,她就迎来了面色沉重的生母大金姨娘。
大金姨娘将丫头们都打发出去,然后盘腿上炕,挨着女儿的耳边小声道:“坏消息!前院里干洒扫活计的一个媳妇子,素来与我能聊上两句的,方才给我捎了急信来,说是听见万家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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