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停云所说的那口井,就是傅白他们之前在墙砖上看见的那些画中所画的井。
“井是通道。”
李家先祖最先发现那口井其实是沟通凡界和黄泉界的一个入口。但这个入口被仙人施了术,另一边的魔怪不能轻易通过。
想要打开通道,就必须献祭。
而李家先祖与魔怪结誓,每次召唤供奉的祭品,就是自己的血亲。
“每一代的李家家主会选中一位自己的兄弟姐妹或者子嗣,作为祭品,献祭给黄泉另一边的魔物。祭品需要在鲜血中浸泡一天一夜。等到第二天子夜,黄泉的入口打开,等候在彼岸的怪物就会降临此岸,吞噬祭品。作为交换,它们会为李家带来数不尽的财富。”
李停云越是讲述就越疲惫。
“其实以李家目前的财势,早就不需要这类血腥的祭祀。这一代的祭品,先父在生前就决定是行舟。但我不忍心手足相残,便下决心要废除这种陈旧的仪式。谁知行舟他……”
李家的财富是踩着亲人的尸骸和鲜血积累起来的,李停云对这种方式感到不齿,也不想伤害兄弟。但在他尚未采取行动之前,李行舟,他唯一的亲弟弟,早就密谋要把亲哥推上祭坛。
“我理解行舟。行舟若是知晓了自己终要成为祭品的命,一定惶惶不可终日,所以他才会采取这种偏激的方式,要保全自己。这本就无可厚非。”
都到了这个地步,李停云还在替弟弟说话。
“李庄主,恕我插一句,”傅白打断李停云,“您的弟弟,恐怕早就在预谋这一天了吧。”
“这不可能。”李停云摇头,不肯相信。
傅白没要他立刻相信,他只是把自己的所见所闻,给李庄主串了一遍。
“之前看到山庄四围的定灵符,我就感觉到很奇怪。也许你并不认识那种符,也不晓得符的作用。定灵符是镇压邪祟的,一般被用在容易积聚污秽之地,很少有人把它放在自家。当然,它还有一个罕为人知的作用,那就是吞噬活人生气。”
“怎、怎么会?”李停云惊愕,“那是几年前行舟帮我请大师做的。我体虚气弱,行舟说如果把这些青铜符按照风水布局挂在院子四周,就能安神凝气。”
“如果我没猜错,副庄主还特地大改了山庄的布局,并让你搬进位于最中心的位置吧?”
李停云不说话了。
傅白说的不错,李行舟在那次请了风水师来后,就把整个山庄彻底翻修一遍,说是要配合风水局,这样对兄长的身体好。
韩九在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拍拍傅白的肩膀。
“老白!你真是活神仙啊!这都被你给猜中了!”
“你还好意思说话。前两年你来过山庄,那时候怎么就没看穿风水局?亏你还整天搞封建迷信那套。连封建你都搞得假封建。”
“怎么还话中带刺儿呢!傅仙长,你要非得这么讲话,那我区区一个凡人就有意见了。”
“憋着。”
李停云还没回过神。他根本就想不到,自己的弟弟竟然这么早就打算要他这条命了。
白柏担心地道:“表哥,要不咱们先出去吧?这地下什么都没有,你的伤也没办法医治。”
李停云摇摇头,很无奈。
“出不去了。小柏,你不知道,这个祭祀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直到献祭成功。哪怕中途祭品逃了,也会被那些力量抓回来,完成仪式。”
“那表哥,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白柏急坏了,“李行舟那小子不光谋财还想害命,让他这等狼心狗肺之人接手山庄,那还不得乱了套!有座山庄不能少了你坐镇啊!”
傅白盯着李行舟被血泡过的衣服,若有所思。
“李庄主之前见过献祭仪式么?”
他提了这么一茬,李停云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不舒服的表情。
“见过。”
大约在他八九岁的时候,上一任庄主,也就是李家兄弟的父亲,带着年幼的嫡子进入了古庙。
彼时献祭的是李停云的亲叔叔。
“叔叔当时就躺在门外的石棺内,很痛苦。献祭的过程无比漫长,先从祭品的血肉开始吸食,然后是生气,最后是魂魄。到最后……石棺里什么都没了,只留下一层薄薄的血迹。”
想起儿时亲眼目睹的残酷画面,李停云仍然感到胃里不舒服。
“家父就站在石棺旁边,眼睁睁地看着叔叔被那些看不见的怪物,一点一点蚕食殆尽。”
“李家人的体内流着冷酷的血。”
李停云闭起双眼,痛苦又悲哀地给自己的父亲、祖辈盖棺定论。
“但是你想改变的不是吗!”白柏还在规劝表哥,让他别放弃,“表哥这事儿本来就不该轮到你,要献祭也应该是李行舟当祭品!他在这中间使坏耍阴谋,直接坑了你,你没必要替他背这个锅啊!”
“是啊李庄主,”韩九也劝,“这个事儿不是说你躺在棺材里等死就能完的。你在庄内肯定有亲信吧?有朋友吧?你要是这么轻轻松松地死了,李行舟会怎么处置他们?再说李行舟一个人,真的能经营好有座山庄?由你牵线的那些势力人脉,就这么容易地认了这个侧室之子?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老白,你也来说两句!”
“我还说什么,这不是我的戏份。你们要是商量好了,就留个人在这里照顾李庄主,剩下那个跟我去找绣像伞的器灵。别忘了这才是正事儿。”
“哇不愧是你,冷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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