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既有清白来世,便已是我佛慈悲,还有何话说?”
这话说得寒气森森,让一众匪盗面露绝望。
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那持刀首领又大喊到:
“往日不见你来行道义,偏偏在这时出现,你和那河洛帮便脱不开关系!今日我等要死便死,爷爷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也算是享的福气!”
“但你要让我等做个明白鬼!你是不是雷烈老贼派来的!”
“非也。”
那僧人叹了口气,他观四周修罗场面,轻声说:
“雷烈还使唤不动贫僧,既然施主如此执着,贫僧便回答你的疑问罢。”
他走向那首领,后者畏惧,便催促喽啰去抵挡一二。
但那僧人杀气腾腾,但有靠近,便会被一棍打裂头颅,只是短短十几步,便有7个喽啰死在这和尚棍下。
他走到那双腿发软的首领眼前,他眼中尽是冷漠无情,他说:
“贫僧是为诗音来的。”
“你等这般鸡零狗碎之徒,胆敢害我侄女性命!既然众位施主已活的如此不耐烦,贫僧便来送诸位解脱了去...”
那首领向四周看去,伏牛山寨的喽啰们已经吓破了胆,朝着寨外溃散。
他自知必死,便也不再顽抗,丢下手里的刀,就那么仰起头,他对眼前的僧人说:
“好歹让我下了地狱,也知道是谁杀我吧?”
“将死之人,知晓那么多作甚?”
僧人冷哼一声,劈手打出一掌,正中匪首心口。
刺耳的骨裂声随之响起,那尸体飞出好几丈,砸在地上,胸前骨骼已经尽数断裂。
这狠手僧人也不去那尸体,他转身走向聚义厅,外围喽啰已经跑得差不多了,但伏牛山山寨之主张肥的心腹之人还守在门口。
这伙积年老匪头脑好用,眼看着僧人袭杀,山下必有河洛帮人在守着,跑是绝对跑不出去的。
不如就在此地拼死一搏,也许还有生机。
眼看着那些匪徒不愿退却,这僧人嘴角泛起狞笑,他挥动佛棍,在真气流转之间,狠狠敲在身边染血的石磨上。
那百斤石磨便如被手拨动,在闷响中,呼啸着砸向眼前紧闭的聚义厅。
几个匪徒躲闪不及,被石磨正面砸中,口吐鲜血,眼看着就是活不成了。
“砰”
石磨推动那匪徒尸体撞在聚义厅门前,却没撞开那朱红大门,显然是里面被重物撑住。
和尚也不恼怒。
他默念着金刚经,提着佛棍走向眼前,一路血杀,一路亡魂,那地上的鲜血脚印越发渗人。
在聚义厅里,伏牛山之主张肥就坐在披着老虎皮的交椅之上,四周架着火盆,让这大门紧闭的聚义厅火光攒动。
这张肥年纪五十,也是好勇斗狠之徒,精赤着上身,一身腱子肉在火光中倒映着汗珠的光晕。
他秃着头,手拄大环刀,脸上有数道刀疤,铜铃大眼,看上去煞气逼人。
在张肥身前,跪着一个半大孩子,14、5岁的样子。
他跪在那里,苦苦哀求。
“爹,别硬撑了,就跟儿子一起下山吧!”
“下山去!”
张肥一脚踢在儿子胸口,将他踢飞在地,又顺手从手边抓起一个包袱,丢在儿子怀中。
这匪首对自己儿子说:
“阿彪,你老爹我这一辈子做尽恶事,天道不容,合该有此一劫!”
“我也不怕死在这伏牛山上,自你母亲逝去之后,老爹我便不在乎了。”
“只是,老爹对不起你,本想冒险给你寻个好前程,但却失了手,被人当弃子丢在这里,又引来这嗜血煞星,罢了罢了,都是我张肥做的孽。”
张肥咬着牙说:
“冲出去也是死,老子便一人做事一人当,死在这里,用我的命,为我儿消弭灾祸。”
“爹,你是说...绑架雷诗音之事,是他人差使你做的?”
张肥的儿子张小彪猛地抬起头,他看着自家父亲,他大喊到:
“爹啊,你为何如此糊涂!那河洛帮又岂是好惹的。”
“阿彪!”
张肥听到有重物撞门之声,便知时间不多,他抓着儿子的手臂,用心叮嘱到:
“老爹总教你眼光要放长远,这世间要比你想的大得多。河洛帮在洛阳称雄,威风煞气,但在更高的人物眼中,也如土鸡瓦狗一般。”
“此番离别,你我父子便再无见面之日,你且听好了!”
张肥咬着牙说:
“下山去,当个好人家好好活着!”
“寻一家小门小户的女子成婚,延续我张家血骨,行商也好,读书也罢,哪怕是操持贱业也无妨,只是有一条,你要记清楚!”
“我不许你为我报仇!以后就当没我这个爹,你听到没!”
“爹,我...”
“别说了,走!”
张肥这心狠匪首眼眶也红了。
他抓起手边一把刀,塞进儿子怀中,推着他走入聚义厅之后,那里有密道离开山寨,他对张小彪叮嘱到:
“我这一生坏事做尽,死了也活该,但我儿双手清白,切勿和你这没用的爹一样,走上一条不归邪路。”
“今后只剩你自己,便要好生活着。”
“走!”
张肥也是老泪横流,他咬着牙,将儿子推入密道。
又砸下火盆,使聚义厅点燃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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