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白似乎看穿了伊凡心中的疑惑,微微一笑道:“厂长不必那么惊讶,很多环节也不是我一个人察觉到的,还有布朗和瑞奇两名工程师的参与,另外,你们厂的总工程师也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不愧是有几十年历史的大厂啊!”
听到钟白提起自己的名字,布朗和瑞奇两人也下意识挺直了腰杆,脸上的骄傲神色自然也掩饰不住。
看到这一幕,伊凡心里才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得不说,钟白抛出的这顶高帽子一方面消除了伊凡的疑惑,另一方面,也拉拢了布朗和瑞奇在团队里的向心力。
现在的两位法国工程师,对钟白已经不仅仅是最开始的形势所迫,被迫跟着他走,而是通过生产环节中的共同参与,在这里让大家感觉压力很大啊,是不是出去找个地方抽支烟,也好让工人们放松一点?”
伊凡这才一拍脑门儿道:“哦,是是!那咱们去外面的操场……”
来到操场角落,一位科长和一位厂长这才点燃了中华烟,各自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这批产品应该没啥问题吧?”还是伊凡忍不住先开口了。
钟白平静的点头道:“理论上应该没有,但实际上嘛……谁也不敢在质检结果前把话说死对不对?”
“对对。”伊凡也意识到是自己心急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虽然仅仅只是一个价值五万卢布的小订单,但作为厂长的他却莫名的在这几天里一直感受到了压力。
是因为新产品?
不是。
是因为没有利润?
也不是。
他想来想去,只想明白了一件事儿,那就是这批产品钟白承诺过是无偿捐赠给本地顿巴斯煤矿矿山使用的,看上去不要钱,但这种不要钱的东西若是自身有质量问题,恐怕后果远远比付钱销售的赔偿要严重得多!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你卖东西给别人,东西要是出问题了,大不了你赔钱,对吧?
但如果是送给别人出了问题,那就不光是钱的问题了,还有感情的问题!
毕竟伊凡也是个老顿涅茨克人了,他曾经亲眼目睹过顿涅茨克在60~70年代的辉煌,已经走入80年代之后的逐渐没落,他也很想为这片土地做点什么。
虽然身为乌迪尔厂的厂长,但顿涅茨克这片土地上的重工厂又何止乌迪尔厂一家?
但愿这是个好的开始吧……伊凡皱着眉头,重重的又吸了一口烟。
钟白这会儿也在默默抽烟,没有说话,心里盘算的却是……
怎么余东峰和吴小平那边还没有芒果的消息?
事实上,在关林建后续给自己电话回复之后,钟白就派出二人于昨天赶往了哈尔科夫市,让他们准备接收随时有可能抵达的空运物品。
按理说,三十五师的承诺绝对不可能是乱说的,但明天就是第七天了,咋还是没有消息呢?
就在钟白和伊凡两人心事重重把烟头同时掐灭的时候,一名金发女性办公室人员匆匆的朝这边跑来,还一边仰着手里的文件夹,冲两人大喊着:“伊凡厂长,有哈尔科夫的电话,要找钟先生!”
钟白和伊凡两人下意识对望一眼,眼睛同时一亮!
“走!”
几乎是同时拔腿,钟白很快就和伊凡来到了厂办公室,拿起了那通电话。
“钟白,东西到了哈尔科夫机场了,白酒和白糖我已经联络切米特洛夫副市长,他们马上要派人来取,但是这批芒果咋运到顿涅茨克去?”说话的是吴小平,声音不但焦急还有点喘,显然忙得不行。
钟白眉头一皱,道:“怎么,他们机场找不到合适的货运车辆吗?”
吴小平有些为难的回答道:“货运车辆倒是有,不过一听说是运送新鲜水果都不愿意接啊,他们怕运输过程中损坏赔偿,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那找市zf呢?”
“市zf倒是同意协调,不过如果损坏的话他们也不负责赔偿……你要知道乌克兰这边很少有运输水果的经验啊,何况这里是哈尔科夫又不是基辅!”吴小平显然对情况估计有些不足。
钟白想了片刻,不得不把这个问题告诉伊凡,让他想想办法,如何能顺利的把芒果拉回来。
毕竟顿涅茨克的乌迪尔厂才是接收这批芒果的接收方,让他们想办法也是情理之中的嘛。
钟白没想到自己刚刚说完,这位硬核的伊凡厂长直接霸气的一挥手,道:“这有什么问题?派我们厂拉钢材的卡车去哈尔科夫就完事儿了!”
钟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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