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同一幢外科大楼。
九楼普外科的主任办公室中,秦格伟单手扶住了额头,不时发出一声轻叹。
就在五分钟前,郭克远坐在对面的座椅上才跟他交谈过。秦格伟怎么也想不到,数日前,他安慰郭可远的“真正的时机或许已经在路上了”那句话,居然被郭克远理解成了是他秦格伟在背后点了武院长的雷。
豿日的郭老二,真是个猪脑子!他也不想想,这种雷是好点的吗?点不好就得把自己搭进去了好不啦?
至于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一半的原因是安抚郭老二,而另一半因素,则是他看明白了省城苏东明主办的那场活动绝非那么简单。反复掂量,怎么都觉得像是给杨兮那小子掘下的一个坟墓。
事实证明,他的感觉完全正确。
周六那天,当杨兮突然间出现在会场并挺身而出之时,他做出了震惊无比愤怒不已的姿态,并成功挑起了孔师兄对杨兮的必杀之心,而当晚宴席之后,孔师兄便带着他找了苏东明,一同商讨了伐逆锄奸的大事。
有这两位大佬联手,那杨兮还能落下个全尸么?
这不正应验了他秦格伟所说的“时机或许已经在路上了”这话吗?
秦格伟并未对郭可远做过多解释,只是断然否认了郭可远的质疑便把他打发了出去。
以外人看,郭可远应该是秦格伟的左膀右臂,但在秦格伟的心中,郭可远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其重要性连凌冉都不如。
棋子嘛,该冲的时候冲,该兑的时候兑,该被当成诱饵的时候就一定要欣然赴死,根本不需要理解对弈者的心思。
不过,郭克远的猪脑子也是给秦格伟提了个醒,自己还真不能静观其变,医院里像郭克远一样的猪脑子实在是太多,无需全部,只要有那么一小撮将阴谋论扣在了他秦格伟的头上,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复杂。
所以,他很有必要早一步弄清楚缘由,先把自己摘干净了再说。
打发走郭克远之后,秦格伟随即给他二舅发去了一条询问信息。
煎熬了十好几分钟,胡检察长终于回了电话。
“小伟啊,你是想打听你们武院长的案子是么?嗯,也没啥不能说的,又不是什么大案要案,但是呢,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这案子是下面区检办的,市检这边还没拿到上报卷宗。”
秦格伟不由苦笑。
二舅这套路耍的实在是圆滑,给足了对方面子却什么也没说。
“二舅,我又不想打听具体情况,我只想知道是因何而起。”
胡检察长沉吟片刻,道:“这个嘛……我听说是受到了江医附院胶片一案的牵连。”
江医附院胶片一案?
那案子可真够狗血的!
据说,是放射科副主任把科主任给举报了,并上缴了一个胶片厂家业务员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着那位业务员跟放射科主任的三年间账目往来,金额总数高达百余万。
没想到的是,科主任的手里同样攥着副主任的小尾巴,一个坦白从宽,便把副主任也邀请了进去,涉及金额稍微少了点,却也是过了七位数。
“二舅,那不是夏天七八月份的事情嘛,这都过了小半年了,怎么还没结案呢?”
胡检察长叹了口气,道:“谁知道那二位大主任吃错了什么药……不过呢,事并不大,也就是个三、五万,说清楚了,应该问题不大。”
以胡检察长那种见多识广的境界,涉及金额仅有三、五万的案子确实不大,而像武院长这种对某个行业有着非凡贡献的人,只要不再有其他牵扯,退了赃款后,大概率会被免于刑事起诉。
但公职……那就别多想了。
胡检察长能说这么多已是相当不容易了,秦格伟已然知晓了事情的脉络,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既然真相如此,武院长只是被牵连而非有人故意陷害,那么秦格伟也就放下心来,他相信,八仙过海,自然会各显神通,医院里总还会另有高人能够打探到事情真相,即便那郭克远信口雌黄,也绝对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事实证明,秦格伟的判断完全正确。
到了晚上,各路小道消息汇总,事件真相便浮出了水面。
区检这边确实想在近期把江医附院胶片一案给结了案。但在结案之前,按照规定还得再追问当事人一次还有没有想交待的。
可就在这种纯属形式却不得不走的流程上,那位科副主任又提供了一个新的信息。
七月初,他在得到那个业务员笔记本并准备举报科主任的时候,事先涂抹掉了笔记本上的一个记录。
武红梅:i p手机两部,现金3万块。
区检的办案人员很头大,却也很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查案。
那个笔记本上确实有这么一行被涂抹掉了的字,以技术手段进行复原并不难,在验证了那位副主任交待属实的情况下,办案人员只能是对笔记本上记录的武红梅这个名字进行排查。
查来查去,能够跟这位业务员发生业务关联的人只有市立医院的武红梅武院长。
没办法,在找不到那位业务员并请他前来喝茶的情况下,区检这边也只能是寄希望于从武院长的身上得到突破。
18楼肿瘤外科的值班室中,连向东将得来的最新也是最全面的消息一股脑倒给了值夜班的杨兮。
“我不信!”杨兮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说不信你老腚打探来的消息,而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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