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宜安一惊。
祁钰竟然跟她说了!
这个话,可不好接。
黄宜安想了想,不解地柔声回道:“在臣妾的心里,陛下就是皇帝,皇帝就是陛下,哪里有像与不像的?”
全然的尊崇和信赖,在抚慰祁钰心里的阴翳的同时,在祁钰这一边的,且根据前世的经验,祁钰终会执掌朝政大权,成为大齐名副其实的皇帝。哪怕后来他曾二十多年不上朝,也依然将朝政都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而现在的祁钰徒有其名,最需要的是信心,帮助他顺利度过这个迷茫期的信心。
想到这里,黄宜安陡然一个激灵,前世郑氏之所以得宠,不会是恰逢其会,在君臣、母子争权的特殊时期,给了迷茫的祁钰温柔的宽解和坚定的支持吧?
而前世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呢?
她在努力做一个合格的皇后,强忍着流产之痛,听从李太后的教导,劝祁钰雨露均沾,早日诞下皇嗣……
黄宜安一时心绪起伏不定。
而祁钰却被黄宜安的话安慰到了,他收紧胳膊,将怀里的人抱得在桌边给李太后布菜。
李太后一边用膳,一边留心观察,只见黄宜安神色如常恭谨,布菜也都和她的口味,与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好了,你也坐下用膳吧。”半晌,李太后温和地笑道,“布菜交给宫人做就成了。”
黄宜安笑着应了,在末座坐了,恭顺如常地开始用膳。
李太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用罢早膳,李太后到榻上稍歇。
黄宜安便照例拿了美人棰,替李太后捶腿。
李太后斜靠在大迎枕上,半眯着眼睛,由着黄宜安给她轻棰按摩。
“昨儿陛下回去,神色如何?”
蓦地,李太后出声问道。
黄宜安手下一顿,抬头讶然看向李太后,一脸的惊愕不解,却唯独没有惊慌遮掩。
李太后微微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目光极快地扫过黄宜安,旋即便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和慈爱,笑道:“寿阳那丫头早先来说,昨日陛下回坤宁宫时脸色不太好,可把她们三个给吓坏了。
“哀家担心陛下别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却又怕跟哀家说了哀家会担心,所以才会问你的。”
黄宜安心里并不相信。
寿阳公主虽然性情天真烂漫了一些,但是自幼生长在宫廷的她,不会不知道李太后和祁钰之间的分歧,更不会贸然在中间传话。
这话,只怕不是寿阳公主说的,而是李太后安插在坤宁宫的人禀报给她的。
前世,她怎么就对李太后的话全然相信,奉若圭臬了呢?
可是这也不能怪她。
那时候的她只是个十四岁的出嫁的小姑娘,人生的前十三年学的都些针织女红之类的,从来都没有人教她该怎么做皇后。临出嫁之前,王氏教给她的也都是孝敬太后、顺承皇帝之类的寻常叮嘱。
她一个人嫁进皇宫,日常只有晚上才能够见得到祁钰,而且还不是日日得见。即便是见了,也都是恭恭敬敬地侍寝,哪里敢拿现在这种心态对待祁钰。
在当时的那种情形之下,皇后该怎么做,都是李太后教给她的。
黄宜安并不是说李太后教得不对,只是,今生再次入宫,她才慢慢地发现,李太后所有皇后该怎么做的正确的教导中,都是夹着私心的,那就是对祁钰的掌控之爱。
没有人愿意被掌控,哪怕初衷是因为爱也不行。
黄宜安自己都如此,祁钰自然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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