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知弦从小就为自己稍微有点夸张的怪力感到头疼,以至于在成年后不得不采取了一些抑制措施。
“稍微有点夸张”是她接受了高等魔法教育之后得出的结论。
也就是说,在见过许多能单手按停大货车的魔法少女之后,大学时代的栗知弦依然认为自己天生的肉身力量稍微有点夸张。
虽然一直没机会尝试,但大学时代的她觉得自己在高速公路上迎面逆推二三十辆行驶中的满载大货车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种不讲道理的力气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提升,过了二十五岁之后才进入增速相对较缓的时期。
栗知弦本来担心这种不合理的天赋会有“二七大限”之类的致命缺陷,直到某天和白发苍苍的姑婆掰手腕落败后才消除了这份担忧。
不秃也能变强,这大概就是所谓虔心之血的特别之处吧。
栗知弦半蹲着脱掉了变身后穿上的羽翼高跟鞋,失去飞翔道具后的她马上向下坠落。
一支车轮粗细的枯骨之箭从阿格蕾斯身前的魔法阵中央浮出,如同一列高速驰行的火车撞向坠落中的栗知弦。
在梁德犹豫着要不要出手的时候,栗知弦停止了坠落。
她滞空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用力向后蹬腿。
栗知弦脚底踏出的白色气浪猛烈地冲击着地面,在接连不断的音爆声中,她踩着重重白色气浪不退反进,正面迎向了那支粗如梁柱的枯骨之箭。
阿格蕾斯望着突进的栗知弦,毫不在意地轻轻摇动着折扇。
愚蠢的老女人,退役人员的情报就像容颜老去的女人一样廉价,不过是一身蠢笨如牛的力气罢了,给我陷入血与骨的绝望泥淖吧!
阿格蕾斯头顶和脚下同时亮起一圈由上万枚亵渎符文构成的精密魔法阵,两个魔法阵向着相反的方向缓缓转动。
空中的枯骨之箭表面沁出大股猩红的血水,干枯的箭体碎成无数森白的骨粉,与猩红血水混合搅拌,逐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色面团。
黑发少女雅米双手舞动,操控着空中的血骨泥淖化作巨掌将栗知弦抓在了手里。
“结束了,教官。”她的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我已经不会再回去了。”
被困入血骨泥淖之中,纵使有千钧之力也会被这些韧性极强的半流体缓冲化解,就像在水银里出拳踢腿,只能做无用之功。
而且这是一片会和所困之人一起移动的活沼泽,不管如何前进都无法走出这团噩梦般的泥淖。
教官残留的魔力已经用不出炮击魔法了,只剩下一身力气的她无路可走,只能坐以待毙。
雅米操纵着血肉泥淖向内挤压,感受着泥淖内部那个挣扎的女人,她想起了那些作为邪灾局魔法少女的往日记忆。
一次一次地和强大的邪恶作战,为了保护普通民众不惜豁出性命,可是邪恶永远不会消失,这样的日子永远没有结束。
迟早会死的……胜利只是暂时的,我迟早会死的。
人类的恶念永远不会消失,邪灾局不可能彻底消灭所有的邪恶,魔法少女部队不过是上位者手中的工具,邪神和魔法灾害永远会有,不停地重复牺牲根本没有意义!
黑发少女猛地朝着血肉泥淖中隐约可见的人形大喊:
“教官,你们是错的,邪恶永远不会消失,我们这些非凡者不应该死得毫无价值!
恶念的来源就是那些普通人!他们不过是自作自受,凭什么要我们为了那些愚昧又弱小的民众牺牲生命!”
“凭什么?”
血肉泥淖中传出栗知弦清晰响亮的声音。
“强者保护弱者需要什么理由呢?
邪恶永远不会消失,对抗邪恶的人也永远不会消失。
雅米,死不可怕,怕才可怕。
这个世界需要更多的英雄,而不是更多的懦夫。
你竟然是因为这么幼稚的理由叛变,看来我的确是不会教学生。
也罢,最后就让我用这双拳头来引渡你的心吧。”
“少说大话了老女人,你马上就要消失了!”
“哦?是吗?”
浓烈的酒精气味从血骨泥淖中向外散发,几乎将空气变成了流动的高度酒。
随着身体里的酒精气化排出,栗知弦长期自我抑制的血脉怪力飞速恢复。
她清亮的眼眸深处像有通红的火炭抖落了身上的灰烬,眼眶里宛如两朵赤炎之莲燃烧盛放。
栗知弦伸手抓下一团血骨胶泥放在掌心揉了揉。
不出所料,这东西的密度不算高。
密度低的物质一般都可以通过压缩来大幅减小体积,这是常识。
她张开双臂,用力将黏在身周的血骨胶泥向里对折,泥淖的内部荡起了千臂千手的残影,对折,对折,对折,对折,对折!
看起来像是对折,实则是用怪力将这些血骨胶泥不断地挤压夯实,夯实夯实夯实夯实夯实夯实,比大会报告里出现的夯实还要频繁的夯实!
小山丘似的血骨泥淖被栗知弦压成了排球大小,紧紧地抱在胸前。
之所以说是排球而不是篮球,并不是因为害怕律师函,而是因为她脱身后在血骨圆球的表面压出了排球的花纹,并以标准的发球姿势将其高高抛起。
“杀人排球奥义,怪人扣杀!”
栗知弦跃起的身体向后完全对折然后弹开,无可匹敌的怪力顺着脊椎一直传到手掌,击球的巨响像有人用鞭子抽爆了十万层叠加后吹起的庞大气球。
凶猛的冲击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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