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那个带头的民警看了众人一眼:“愿不愿意接受调解?”,他略略有些不耐烦,任谁看到一大群披麻戴孝哭丧着脸的人心情都不会很好:“如果不愿意,你们就去法院起诉。但是这里不允许聚众闹事,不然我们会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对你们进行处罚。”
“呜哇,警察同志啊,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我家志勇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中的其中一个妇女显然是死者的母亲,一听到民警问他们愿意不愿调解,却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哭喊起来。
“大妈,你先不要哭。”,面对这样丧子之痛的母亲,民警显然也有些恻隐之心:“如果你们双方都愿意接受调解,那我们就安排调解员给你们调解。你放心,一定是按照法律法规的有关规定,公平合理的给你们双方调解的,不会让您吃亏。”
“呜哇,警察同志啊,我们志勇真是个好孩子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就这么走了哇!”,死者母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天抢地地哭的好不凄惨:“你们这群黑心的王八蛋,只顾着挣钱,可怜我家志勇哇,他才二十八岁呀!”,她指着林芳逸,恶狠狠地骂道:“呸,看着都长的人模狗样的,其实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啊!畜生啊!”,她作势从地上站起来就要朝林芳逸她们冲过来,却被保安组成的人墙死死挡在了一边。
“你骂谁?”,林芳逸身边的一个保安见她骂的难听,忍不住瞪着眼责问道。
“阿强,沉住气。”,林芳逸低声阻止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让这群死者家属接受谈判,尽快将这些花圈丧布之物撤去,若是因为一时之气与之冲突起来,恐怕愈发不能善了了。
“大妈,有话好好说,不要骂人啊。”,那民警见双方极有可能起冲突,赶忙安抚着死者的母亲:“事情已经发生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志强的身后事。现在既然这边的负责人已经在这里了,那么是不是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他显然也是有经验的:“人死不能复生,你们只这么哭闹,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你说是吗?”
这时,人群中挤出一个干瘦老头儿,看面相倒是什么忠厚老实:“警察同志,我是志勇的爹。我想问问,什么是调解?”
“调解啊,就是双方坐下来,把各自的想法和要求都说出来,然后我们会派人给你们做中间人,如果双方的意见达成统一,就相互签下文书,按照这一致的意见进行处理。”,民警见出来了一个能讲道理的人,而且还是死者的爹,不由得松了口气:“大伯,调解比打官司方便,我看你们也不是本地人,要是打官司的话,还得请律师呢!”。
“这调解要钱吗?”,志勇的爹显然比他只会哭丧的娘要见过世面。
“大伯,调解不要钱,免费的。打官司才要钱。”,民警和颜悦色地回答道:“你们要是愿意,现在就跟我去派出所登个记,我们会尽快给你们安排调解的。”
“好,那就听警察同志的。”,志勇的爹做了决定:“走吧,我们也只是想要一个说法,志勇不能白死。”。
沈冰被志勇母亲的那股撕心裂肺的痛苦震惊的脸色发白。她从来没有直面过这等丧子之痛的场面,而当她看到林芳逸面无表情紧咬着牙关挡在自己身前的模样,心底一股莫名的感动渐渐升起——林芳逸不可能面对这样的场面而当真无动于衷,她紧绷的身体和隐约发白的脸色无一不表露着她正在佯装镇定,可纵然如此,她依然挺直了身子,像一道屏障一样挡在自己的身前。
很多时候,其实人与人之间,并不需要太多的语言表达情感。只要你有心观察,自然会从对方的言谈举止中看出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当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能真正打动人心的,便是那些实实在在的行动了。
“好,既然你们双方都有调解意愿,那就先请跟我回派出所登个记吧。”,带队的民警走向了围在一起的人群:“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他指着诸如花圈黑布之类的丧事物品:“不许再在这里聚着了。”,跟他一起过来的几个小警察也开始赶人,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两边的当事人留在了现场。
“哎,你们这么多人,不需要都去。”,带队的民警看着死者家属方面一下子跟过来二三十个人,不禁也楞了一下:“直系亲属过去就行,哎,你是志勇的爹,你是他的娘,你们上车吧,哎,你是谁?”,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挤到了车前,却被民警一把拦了下来。
“可怜呐,她是我们志勇的媳妇啊!还有他的儿!”,志勇母亲又想开始哭嚎,却被民警一下打断了:“志勇的媳妇?那上车!”,他一边把死者家属方面请上了车,一边看向了林芳逸等人:“那你们?”
“我们自己有车,马上跟过来。”,林芳逸早有准备,此时一辆黑色的本田车正缓缓行驶过来:“警察同志,你们先走,我们在后头跟着。”
她一边做出要上车的举动,一边扭过头低声对沈冰道:“你也别跟去了,不是什么好去处。我去登记下就回来了,反正今天也是不可能调解的。”。
沈冰有些不放心,面上有些踌躇,林芳逸低声道:“没事的,只是去登个记,很快就能回来。”,沈冰想了一想,也不肯表露出对她的过于关心,于是便道:“让阿强、阿章跟着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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